郝禾和何莹莹结束了视频通话后,柏年打来了几个电话,郝禾都挂断了。
她在反思,她和柏年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
是朋友吗?
但是她和柏年之间的过往种种,他们真的还能单纯地做朋友吗?
更何况,在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他们的儿子乐乐。
郝禾望着看似平静的湖面,微风吹过,泛起层层的涟漪,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正如她此刻的心境。
蓦地,手机“叮”一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是微信提示音。
郝禾的指尖轻轻划开,是柏年发来的:禾禾,如果你不想我用村里的喇叭广而告之地找你的话,现在回家!
“神经!”郝禾破口而出。
话落不出三秒,村里的喇叭毫无预兆地响起了音乐。
这是村长说话前的提示。
“来真的?死柏年,臭柏年!”郝禾骂骂咧咧的,手却快速地回复柏年:我现在马上回去!不要大喇叭!
柏年秒回:好,给你十分钟,我等你。
喇叭的音乐还在响着,郝禾看了看手机时间,起身加快脚步往回走。
她不想被村长用喇叭叫着名字,被外公和外婆听了去。
郝禾一路上走得火急火燎,终于在九分钟过去时准时地踏进了柏年别墅的门口。
刚想长吁一口气时,村里的大喇叭传来村长的声音:“下面播报一则寻人启示......”
一听到这个,郝禾以来柏年食言了,怒气不打一处来,径直地冲进去,生气地将手上捏着的在池塘边捡来的小石头扔向柏年,大声道:“不是说好了十分钟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随之而来的是柏年被石头砸到发出的疼痛声。
接着是大喇叭里村长的声音清晰地解释道:“呵呵......乡亲们,实在对不住,刚才是我口误了,不是寻人启示,是寻牛启示......”
郝禾这才意味到自己误会了,对上柏年痛得几乎扭曲的脸,马上扯出一抹笑,“那个,你......你没事吧?”
只见柏年右手捂着被砸中的头部,薄唇微启,“好痛!”
接着挨在沙发上,像是疼痛难忍。
郝禾见状,以为柏年伤得很重,紧张地快步走了过去,跪在沙发上,双手握住柏年的头,“快让我看看,不会砸出个洞了吧?”
“砸到哪了?”
正当郝禾紧张得心跳到嗓子眼了,猝不及防的,柏年顺势靠在郝禾的胸前,双手搂在她的腰间,“老婆,你还是关心我、在意我的,是吗?”
郝禾听了,以为柏年刚刚是忽悠她,抬手打了一下他的头,“你又骗我?”
“呃~”柏年疼叫出声,“你又打到刚刚砸到的伤口了。”
“呀?哪里?”
“老婆,你是想打死老公,另寻新欢吗?”
“呸呸呸,大吉大利!”郝禾脱口而出。
柏年一直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郝禾,薄唇微勾。
郝禾用手轻轻地拨开头发,看到被石头砸到的地方,红肿了一个小包。
内疚地说:“对不起,我......”
柏年修长的食指轻轻捂了捂郝禾的唇瓣,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的话,我乐意。”
此话一出,几乎是瞬间,郝禾的眼眶一热,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她不想让柏年看到,垂下眼睑,转过身,下了沙发,“我去拿药膏。”
在涂药膏的时候,郝禾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好不容易开口:“柏年,我们......”
不知是不是柏年意识到不对劲,打断了郝禾的话,“老婆,我煮好了饭菜,我们一起吃吧。我饿了。”
都已经四点了,柏年和郝禾还没吃午饭,都饿了。
两人走到餐厅,郝禾看着桌面上的饭菜,四菜一汤。
是她没有煮完的饭菜,柏年在她离开后煮好了。
郝禾看向柏年,问:“你肋骨受伤了,怎么还下厨?”
柏年很绅士地帮郝禾拉开椅子,答道:“受伤的是左边肋骨,我用的是右手,影响不大,不用担心。”
话落坐到郝禾的对面。
一顿饭下来,每次郝禾想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时,柏年不是打断,就是讲电话,或者回信息,好像很忙的样子。
最后在郝禾还没吃完的时候,他提前离开了饭桌。
不知柏年是有意的,还是他真的这么忙,他完全没有给郝禾说话的机会。
接下来的时间直至晚上,柏年都在书房,偶尔会听到他讲电话或视频会议的声音。
郝禾想洗漱睡觉,找来找来,最后在柏年的主卧找到了她的行李袋。
索性在主卧的浴室洗澡了。
当她洗完澡出来时,看到柏年正靠着主卧的门框,定定地看着她,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今晚就睡这里。”
郝禾忙说:“不用,我睡客房就好。”
柏年意味不明地望了郝禾一眼,说:“客房没有床。”
缓了缓,才说:“我今晚睡书房。”
说完抬步离开了。
望着柏年离开的背影,郝禾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氧气一样跌坐到床上。
刚刚他们两人的对话,透着彼此都觉得陌生的客套。
就像彼此间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人,霎那间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种感觉很不好,但郝禾强迫自己要慢慢去适应,去习惯。
平复了心情后,郝禾着手修改了自己多年没用的简历。
修改好后,她没有发给张浩,而是直接投到了镇小学人事的邮箱。
一是她不想麻烦张浩,毕竟男女之间,哪来的单纯友情,还是应该保持必要的距离。
二是因为现在网络上给她的风评,她不想连累张浩。
邮件投递成功后,不出半个小时,邮箱弹出了学校人事回复的邮件。
郝禾想不到这么晚了还会收到回复。
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封邮件,内心七上八下的,极其忐忑不安地点开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