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端着剩下的蝶蜜,陆霄一边往外走,一边咂吧着嘴,回味着残留在口腔里的那种甜香味。
别说,是真的好吃。
只可惜现在就这么一点点,肯定还是给雌狼和老大要紧。
往后要是能人工繁育金斑喙凤蝶成功的话,这玩意应该就不缺了。
到时候就能爽吃了!
梦一梦嘛,人总要有梦想的。
考虑到蝶蜜不能久放的特殊性,陆霄去温室取了剩下的之后,就直奔院外的小屋,准备把这玩意儿尽快喂给雌狼。
一般来说,早上是动物们起来觅食饮水,相对活跃的时间。
这个时间点,白狼一般都在外面捕猎,少有在小屋里待着的时候。
今天难得的没出去。
看到陆霄过来,白狼还以为他是给自己的亲亲老婆送饭来的,但定睛一看,他手里并没有端着熟悉的饭盆,而是两个透明的小盒。
打开了那个装着小雌蝶制作的蝶蜜的盒子,陆霄把盒子送到雌狼的嘴边:
“来,把这个吃了。”
在陆霄这里待了这么久,雌狼现在对于陆霄已经是百分百的信任。
只要是他送来的东西,不管好吃难吃,也不管是什么,雌狼都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温柔而瘦弱的母亲低下头,正准备舔食盒子里的蝶蜜,嘴还没张开,中间就硬生生挤进一个白花花毛茸茸的大狼头。
-什么新鲜东西,我也看看。
“看看行,但这个可不能掰给你尝尝了,数量太少了,只够你媳妇吃的。”
陆霄看着一脸好奇凑过来,不停闻着蝶蜜且已经开始舔嘴巴的白狼,稍稍把手里的盒子挪远了一点,郑重其事的说道。
-……小气。
白狼小声嘀咕了一句。
它的鼻子何其灵敏,当然能分辨得出盒子里那东西的味道和陆霄身上带着的甜甜花香是差不多的,只是要更浓郁也更诱人。
不过也就是说说,既然陆霄说那东西只够妻子吃,它肯定不会和老婆抢的。
盒子里一小堆的蝶蜜,雌狼用舌头轻轻一卷就尽数卷入了口中。
这些颗粒实在是细小,狼的牙齿也不方便咀嚼,它直接吞了下去。
见雌狼乖乖的吃掉蝶蜜,陆霄颇为满意的揉了揉它的头:
“我回去给你准备早饭,晚点再过来。”
正准备起身离开,白狼却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那只老母豹子哪儿去了,这几天怎么都没见它。
“?”
陆霄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白狼一眼:
“出去猎食了吧,它几天不回来挺正常的。
还有,人家才两岁,怎么就老母豹子了,还是小姑娘呢。
倒是你,你不是一向和它不对付吗,怎么今天还突然问起它的行踪来了。”
-噢,那它要是回来了,你跟我说一声。
白狼眨了眨眼,并没有回答陆霄的问题,便起身拱门跑了出去。
听人说话还选择性的听是吧。
陆霄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白狼是要唱哪一出,不过现在有小崽子们在中间做粘合剂,想必它和豹妈再怎么不对付也就斗斗嘴,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应该也不用担心。
……
天气向来是最捉摸不定的东西。
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晴空万里,吃过早饭没多一会儿,雨云就迅速的聚拢,开始往下掉雨点了。
聂诚一早吃完饭,就骑着马去给驻扎的哨所去送新鲜蔬菜了。
听到外面开始掉雨点儿,陆霄和边海宁赶紧冲到院外,把架子上放着的几个笸箩收回屋里去。
上面晾晒的,是收下来的黄豆,还有一些准备做干菜的蔬菜。
“怎么整?计划有变。”
眼见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边海宁扭头看向陆霄问道:
“这天也没法带几个小崽子出去扑腾了吧?”
按计划,陆霄今天本来打算是带着小雪鸮兄妹俩和小夜鹰一起出去扑腾扑腾,开始练习学飞的。
但天公不作美。
“是啊,只能改天了。”
“那你去写工作报告?我看看随便找点活干。”
“不工作。既然老天爷突然下这场雨,那今天咱们给自己也放个假。”
陆霄嘿嘿一笑:
“整点有意思的东西。”
“你又整啥幺蛾子?”
看着这个熟悉的笑容,边海宁背后一毛,光速往后退了几步,警觉的看着陆霄问道。
这臭小子一笑肯定没什么好事。
“干啥啊,你这是刻板印象了啊。”
陆霄瞪了边海宁一眼:
“我也没有每次都坑你们吧!”
“那你是要干啥。”
“做点小手工。”
几步跑上楼,把提前准备好的纸张和工具拿下来。
陆霄往茶几边的地上一坐,材料往桌上一拍,然后拍了拍旁边的空地:
“来啊。”
“不是,你来真的啊?”
边海宁盘膝坐下,拿了一张陆霄准备好的纸,又看了看旁边放着的小钢刷、剪刀、水彩颜料等工具,抽了抽嘴角问道:
“咱又不是要带孩子的幼儿园老师,多大了还玩剪纸啊。”
“前阵子闲着无聊刷小视频的时候,刷到了这个教程。
我想给小崽子们一人一个的剪个小纸像,和照片一起放着做纪念。”
陆霄从兜里摸出手机滑了两下,递给边海宁,说道:
“这些养在家里的小家伙,等长大了之后,迟早是要回到自然中去的。
虽然有照片和小视频做留念,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这个剪纸,剪好了之后用它们身上的毛毛粘一点在耳朵和尾巴的位置,很可爱,又能永远的把它们和我们相处这个时间段的东西保留下来,蛮有意义也蛮有意思的。”
“确实挺好看。”
边海宁点了点头,把手机递了回去:
“那你挑几张照片,我来画和上色,你剪和粘毛。”
“我就是这么想的。”
陆霄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虽然边海宁看起来五大三粗的魁梧模样,但他入伍之前,可是学过好长时间的美术。
十几年不拿画笔,技巧肯定是荒废了不少,但是画画这种简单的简笔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边海宁长着老茧的粗糙大手握住铅笔,三两下勾勒之间,一只小狐狸的形象便跃然纸上。
说起来,这些纸和颜料,还是之前去村里的时候,小虎趁着陆霄不注意,塞进他包里的。
村里的小孩子,平时能拿来娱乐的东西都是山里的玩意儿,真正买回来的那些玩具很有限。
上次陆霄给了王叔那一千块钱买下小马驹,让小虎能上学,这件事小虎自己也是清楚的。
他也只是个孩子,没有什么能报答的,就只能偷偷的把这些东西塞给陆霄--
这还是他之前磨了妈妈好久,又帮家里干了好多活,才换来的从镇上的集市买回来的水彩颜料和画纸。
纸张的质量并不算好,是那种粗制的、厚厚的磨毛纸,颜色又有些偏黄。
颜料也是最廉价的那种。
但用来做小手工并不影响。
而且恰恰是这种粗制的磨毛纸,剪下来之后用小钢刷刷一刷边缘,就能表现出小动物毛茸茸的质感,反而很合适。
用小虎毫无保留送来的满怀赤诚的礼物来制作这样的剪纸,还显得更有意义一些。
边海宁很快把小狐狸的模样勾勒完整,上了色之后递给陆霄:
“这样,你看看怎么样?”
“很合适很合适,就这么整。”
陆霄接过来一看,赞叹笑道:
“果然画画这种活还得是你,我那鬼画符真是不能看。”
“可惜小聂不在家,要不然可得跟他好好显摆显摆,我这个当连长的总有点什么比得上陆教授了。”
边海宁笑道。
用剪刀小心的把边海宁画出来形象剪下来,然后用小钢刷轻轻的、小心的在纸张轮廓的边缘刷出一点点毛绒的质感。
刷好了剪纸小像,陆霄又跑上楼去,在小狐狸茫然的眼神中,拎出它的大尾巴狠狠在上面捋了几把。
狐狐尾巴毛get!
回到楼下,用镊子小心的把修剪过的毛毛贴在小像的尾巴上。
一个小巧的小狐狸剪纸便做好了。
稍微弯折了几下,将剪纸折成小狐狸坐下来的样子,陆霄把剪纸托在手心里,左右看了好几遍:
“还真挺好看的。”
小小小狐狸(
“是好看,不过咱家这一大家子毛茸茸,可是大工程啊。”
边海宁一边画,一边笑道。
“也不急着今天一天就弄完,一天做两个,做他个十天半个月总是能做完的。”
陆霄话音刚落,旁边就吱吱的蹿上来一道金红色的身影。
正是马上要当爹了的金红大松鼠。
自打知道老婆肚子里揣了崽,它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小黑松鼠那叫一个百依百顺。
老婆说往东,它绝不往西。
老婆要它的毛,它撅着屁股送到老婆脸上。
主打一个新时代好老公。
松鼠的孕期大概在四十天左右,算算日子,再过几天,大红松鼠的娃们也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不过越靠近临产期,小黑松鼠的脾气也越暴躁些,动不动就把大红松鼠给撵出来。
这不,被撵出来的大红松鼠原本想出去溜达溜达,但外面又下了雨,这才到客厅里来转悠。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茶几边上忙活的陆霄和边海宁。
什么热闹,我也来凑一凑。
轻巧的两三下跳上了茶几,大红松鼠一眼就看到了被陆霄摆在边上的那个坐姿的小狐狸剪纸,惊得吱吱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好东西!
它绕着剪纸看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把剪纸捧了起来。
“小心点儿啊,费了好大功夫做的呢,你别转头给我啃了。”
陆霄笑着说道。
一旁画画的边海宁闻声,手中的画笔微微一顿,抬头看了一眼。
那大红松鼠真的就乖乖的把手里的剪纸放了下来。
他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又专心的画了起来。
作为家里的一员,大红松鼠自然也看得出来,这剪纸是照着小狐狸的样子剪的。
它又喜欢,又羡慕,盯着看了老半天,然后凑到了陆霄手边,扯着陆霄的衣袖口,吱吱的叫了起来:
-干爹~人家也喜欢~人家也想要一个~
“你也有你也有,都要当爹了怎么还赖赖唧唧的。”
陆霄哭笑不得的用剪刀的刀柄轻轻推了推大红松鼠,试图把它推开一点。
但大红松鼠对于这种画大饼的行为并不买账。
-要这个~现在就要~
“行行行,现在就整,现在就整……”
被它吱吱吵得不厌其烦,陆霄只能缴械投降,看向一旁的边海宁:
“海宁,下一个画它吧,它吵得好烦。”
说着,指了指手边的大红松鼠。
“好。”
这样的简笔画画起来并不困难,没几分钟,边海宁就画好,递给陆霄。
同样的步骤刷出毛边,陆霄伸手在大红松鼠的屁股上薅了一把。
满眼期待的大红松鼠一愣,有些不满的吱吱叫了起来:
-我腚都秃了!
“就是秃了才薅腚呢,总比再秃一个地方好吧?”
陆霄头也没抬的说道。
……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
把毛毛粘完,陆霄把大红松鼠的小像和刚刚小狐狸的放在一起。
边海宁画画时掌握的比例恰到好处,大红松鼠的剪纸像比小狐狸的略小一些,放在一起可爱极了。
小小小狐狸和小小松鼠(
-爹爹,这个也有我的吗?
正欣赏着放在一起的两枚剪纸小像,陆霄冷不丁听见了雪盈甜甜的叫声,扭头一看,小家伙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一脸期待。
孩子走道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都不知道雪盈什么时候来的。
“有,都有,家里每一个都有。”
-好耶~
雪盈拱到陆霄身边,亲昵的蹭了蹭他:
-不过我不着急,爹爹慢慢做,最后做我的也可以。
正盯着自己的剪纸小像爱不释眼盯着的大红松鼠一愣,扭头看向雪盈。
这话敲打谁呢?!
它不满的冲着雪盈吱吱叫了起来。
雪盈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冲着大红松鼠举起了自己的毛绒大爪。
-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哦。
大红松鼠一愣, 看着雪盈漂亮的红眸子,嗖的窜下了茶几,光速消失。
风中只留下一声吱吱:
-义父,我们有缘再见。
老婆这会儿揣着孩子不方便干架,不跑等着送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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