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路上淅淅沥沥的都是人,此时正是下班回村子的时间点,田英推着车在前走着,癞子在旁边跟着,两个人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此时两个人的心情都有点忐忑,田英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癞子,这段时间外界的议论纷纷让她心里很乱,虽然事已至此,她还是保持着平和的心态生活。
因为无论心情怎么样变化生活都不会改变,生活再怎么蹂躏自己,每天早上睁开眼都要面对。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也不打算改变,大姑子曾劝她复婚,不过田英也没有这个想法,既然离了她就不打算复婚了,她就是这样的倔强。
自己的娘家人也是为她着急上火,父母都已经岁数不小了,田英对于她们的劝告也只是默默的点着头,但是复婚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让田英复婚,那么她愿意此刻就嫁给癞子,显然后者是更好的选择,连后者她都不想还扯什么复婚那?
她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她不想跟很多女人一样以男人为中心,为什么男人犯了错误就应该去原谅?而女人就不可以?就会被区别对待?
几年前田英她已经犯了这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她也没有考虑那么的长远,日子顺其自然就行,她现在只为孩子而活,只为尊严而活。
癞子也不打算等月洁了,经过他反复的思考,他觉得跟月洁在一起似乎不现实,尤其是结婚,最主要的是没办法向弟弟交代。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和弟弟反目成仇,他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无数个亲情反目的案例每天都在发生,他不想这样。
兄弟只有一个,所以他强忍着也要做出选择。
“英子,你真打算此后一个人过吗?”
“不然又能怎么样?都已经这个样子了。”
“咱俩一块过吧,下半辈子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说实话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田英推着车子不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话吓到了她,癞子也站在了原地。
此时田英低着头,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我以后就一个人了,那么多好女人你不找,为什么老惦记着我?我根本就不配。”说完田英骑上电瓶车扬长而去,留下了癞子在原地。
癞子渴望着在今年能结婚,他有点等不及了。
田英算是拒绝了他,不过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慢慢悠悠的走着压着马路,一根根的烟排遣着烦恼的思绪。
癞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一个人在路上走的很慢,也很孤独。
刚到了巷子口,并没有看见车子在这里停着,他也不打算去找田英,因为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此事是急不得的。
街道上漆黑一片,路边的路灯也不亮了,印象里只有在过年那段时间才亮,看来村里也挺抠的,这点电费也省。
大家晚上出门只好人人打个手电,要不然黑乎乎的还挺害怕的。
癞子正准备往家里走,他也在疑惑朱龙怎么还不过来,正在这时候巷子里突然出现七八个人,看不太清是谁,对方拿着棍子和刀子就向癞子招呼过来。
没来的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癞子后背和胳膊就挨了两刀,还好他当时穿的牛仔服很厚实,当时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冰凉的血在流。
癞子本能的往巷子里跑,他像猴子似的跑得很快,结果却跑到了家里,跑到家的那一刻他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他已经到了家里了。
他知道母亲在家,怕对方这帮人伤害到母亲或者吓到母亲,可是再想出去已经不可能了,癞子一下子蹦上了梯子上了房,只要上了房就没有人可以奈他何,房上的地形癞子很熟悉。
趁着对方还没有上来,癞子赶忙给朱龙打去电话。
“快回来我这有危险,家里,家里。”一紧张手机突然从手里滑落掉了,癞子顾不上捡手机,因为底下人已经上来了,他一个助跑直接跳到了张超家房顶上。
两个房子中间跨度有两米,不过从小时候癞子就经常这样跳来跳去,看着危险不过他心里有数。
此刻他脑子还是懵的,他首先想到的是母亲,母亲会不会有危险,于是他赶紧喊底下的张婶子报警。
此时朱龙也赶到了,他抄起车里的镐把子来支援,虽然对方好几个人,但是依然不是朱龙的对手,他一下子撩倒了三四个人。
有三个人还被堵在了房上,他们可不敢像癞子一样蹦过来,看到朱龙来了,癞子又一个助跑跳回到了自己房子上,他拿起房上的砖扔向对方并大声对朱龙喊着:“看看我妈有事没。”
癞子已经红了眼,他决定跟对方拼了。
朱龙心想不好,赶紧进屋里,几个人惊慌失措,知道不是对手吓得都跑了,房顶上的人也是急忙下了梯子。
癞子并没有追而是赶紧进屋,母亲倒在了门口的地上不省人事了,不过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伤口。
“你赶紧去追,看看是谁干的。”癞子大声喊完后赶紧进自己屋里的床下面拿出猎枪,为了以防万一。
“妈你没事吧?妈。”癞子轻轻的摇着母亲的身体。
其实春玲没受到很大伤害,当听到一阵骚动的时候,春玲已经做好了饭,因为癞子告诉他会回家吃饭。
做好饭后等了很长时间,当听到门轰隆一声响时,她被吓了一跳还以为癞子回家了,就走到屋门口查看。
接着进来的就是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着面相不善,对方看到春玲惊慌失措的样子,其中一个人一把把春玲推倒在地上,春玲脑袋碰到地板上晕了过去。
所幸这帮人还有点人性,没有进一步伤害春玲,看来他们今晚的目标就是癞子,还好癞子命大当时溜得快。
警察和救护车都陆陆续续的来了,癞子把枪也藏了起来。
“快救救我母亲。”癞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殊不知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此刻母亲的安危才是他关心的,其他的他什么都顾不上。
张婶子陪着他们去了医院,在车上癞子的手一直在母亲身上放着,而他的后背和胳膊也开始隐隐作痛了。
如果母亲有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死去的父亲交待,不知道怎么向弟弟交待。
他心里不断的祈祷母亲不要有事,并且复仇的火焰已经燃尽了他全身每一处血液。
“是谁啊这么狠心,来伤害人啊,俺春玲嫂子啊,你可不能有事啊,这帮天杀的,不是人啊。”张婶子哭着说道。
到了医院,癞子坚持要看到母亲进抢救室,不然他根本不配合医生去包扎,因为他的伤口也很严重。
“放心吧,你母亲没事。”医生说完后癞子才放心。
他的后背缝了三十多针,胳膊缝了二十多针,所幸其他地方没有了伤口,从这伤口的凶狠程度来看是不留余地的。
而朱龙抓到了一个落单的人,不过此人似乎并不知道是受谁指使,他只是个小喽啰,看来他是不想说实话。
因为他明白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过想让对方说实话并不难,朱龙有的是办法。
“在我手里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再不说你到了癞宗手里你就废了。”
通过朱龙的引诱,对方交代了两个名字,那就是周强和栾仓,周强这个无需多介绍都熟悉。
而栾仓则是本地一个大哥,手底下经营着很多酒吧和歌厅,还有会所,曾经他也和癞子有过生意上的摩擦和交往。
两个人都属于互看不上眼,平时也井水不犯河水,表面上见了也是笑嘻嘻的,不过他倒和周强关系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