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老板这是捅了金五铢的老巢了？”
听着赵方的玩笑话，汤守仁却笑不出来。
苦着脸摇头晃脑道：“可别提了，今天来了一个卖家，直接把这二百多枚金五铢拿了出来，我当时都吓傻了……”
“本来以为，对方是来捣乱的，结果您猜怎么着？”
“我一看，这他妈全是真品！”
“二百多枚汉代金五铢啊！！”
汤守仁说着说着，仿佛又回想起了当时的场面，呼吸都粗重起来。
赵方挑了挑拇指，“那可就要恭喜汤老板了，这下可算是发财了，光是抽成，就能赚不少。”
汤守仁苦笑：“这事太蹊跷了，我没敢和对方签买卖合同，只同意帮他展上一周，有大买家的话，我再找他细谈。”
“卖家是什么人？”赵方一脸好奇。
“这行的规矩您知道的。”汤守仁尴尬笑笑，“再说也签了保密协议，不能透露对方身份。”
赵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口中却是啧啧有声，“真是好东西，要不是我手头紧，真想全都收了。”
汤守仁半信半疑的盯着赵方，“大师，您昨天说，手里也有几枚金五铢……”
就在这时，推门声响了。
一道身影大步走了进来，不是徐玉宾又是谁。
“哎呦，徐馆长，稀客啊！”
汤守仁马上变了一副面孔，笑着迎了上去。
“老汤，我来找赵方喝杯茶，叨扰了啊。”
“嘿，哪里话，我这就给二位泡好茶！”
话落，汤老板转身去了茶台。
徐玉宾见到赵方的背影，似乎正盯着什么出神，也缓步走了过来。
还没开口，他的眼神就被玻璃展柜所吸引。
顿时吸了口凉气。
“这，这……”
“这是金五铢！？”
“假的吧！？”
赵方的呵呵声，从他耳边响起。
“徐大馆长的眼力退步了啊。”
“嗯？”
徐玉宾上前一步，趴近了去看，继而身子猛地一震。
嘶——
“这怎么可能，老汤，快，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一边喊着，徐玉宾一把从旁边抓起一副白手套，就往手上戴。
……
徐玉宾捧着几枚五铢钱，用放大镜鉴定了足足十多分钟。
越看，他的表情越是凝重，额头不断冒汗。
终于，他猛地抬起头来，表情炸裂，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汤守仁。
“这……这什么情况？”
……
下午，四点刚过。
博古斋中。
沙路辉此刻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在秀禾堂的徐玉宾如出一辙。
“竟然是真品！！”
“这怎么可能……”
“我的天，至少有二百枚啊！！”
沙路辉的脸色涨得通红，他双目之中充斥着激动和兴奋的神色。
“这绝对是汉代大墓出土，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赵方赶紧咳嗽两声。
“沙院士，别急，这事儿你得稳住。”
沙路辉闻言一愣，疑惑的看向赵方。
“我觉得金五铢这么大量的出现，很有可能是高仿品……”
“要判断真伪，还得去科学院做过扫描分析。”
听到这话，沙路辉眼神一亮，深以为然。
旋即他又皱起眉头。
东西是博古斋的，想要带回去做鉴定，人家肯定不同意。
就在这时，赵方笑了。
“我刚好收了几枚，沙院士要是不嫌麻烦，我明早过去，咱们一起鉴定一下？”
沙路辉面露喜色，“那可太好了。”
……
送走了沙路辉，赵方喝了会儿茶，这才告辞离去。
他同样试探了曹老板一番。
对方口风比较严，也和卖家签过了保密协议。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卖家的底细，只说是个生面孔。
如此一来，赵方就放心了。
至少短期内，这件事情不会被联想到自己身上。
如此一来，他就能放心大胆的进行下一步计划。
……
此时此刻。
一间风格硬朗的办公室内。
公孙启明正斜靠在沙发上，坐姿有些怪异。
伸手去拿震响中的电话时，引动到了伤口，疼得他扯了扯嘴角。
接通电话，没好气的吐出一个字，“说。”
电话那头，立刻就传来了细致的汇报声。
“头儿，那个小子一早就出门了，去了一趟西府园林。”
“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出来，上午和他见面的人调查过了，是个包工头。”
“下午他先去了秀禾堂，而后去的另一家古玩店叫博古斋。”
“碰面的人分别是博物馆的徐玉宾，以及科学院的沙路辉。”
“……”
赵方一天的行程，包括见了什么人，此刻都分毫不差的被汇总到山海地质队的总部。
“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异常，头儿，要不要再跟紧一点？”
“不。”
公孙启明眼神一凝，“那家伙很危险，你们不要擅自和他发生接触……”
“不过，跟他有过碰面的人，可以跟进。”
“收到。”
……
挂断电话。
公孙启明立刻就打给了孔儒。
将暗查赵方的结果，原封不动的汇报了一遍。
老人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状态，听完后并没有急着发表结论。
而是关心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公孙启明恭敬开口：“多谢老祖宗记挂，都是小伤不碍事。”
老人轻哼一声，“那个野小子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眼下你们盯紧他，记住，要找到切实的证据，我不想听一些没凭据的猜测。”
“是。”公孙启明沉声应道。
“对了，有人提供了一条线索，你们可以上上心。”
“前段时间，那个野小子曾经拿出过三枚汉代金五铢，我怀疑，和他去豫省的那一趟有关。”
赵方回到水湾别墅的时候，汤守仁的电话打来了。
他联系好了两个古玩协会里的人物，问赵方什么时间方便碰面。
“明晚吧，在西府园林设宴，到时，我会拿出几件从未面世的汉代藏品来助兴。”
汤守仁闻言很是兴奋，满口答应下来。
……
赵方的眼神中闪动着流光溢彩。
此时的王家，已经被自己撕开了一条口子。
这次布这个局，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死咬住王家四人。
以权谋私的王钦妮，设计盗抢的王凡运，以及花钱买凶的王凡良。
王文铭定然也逃不了干系，参与其中，也要把他算上。
可即便如此，还是很难动摇他们王家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