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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燕燕又是溜须拍马好一番谢恩,口若悬河都不带重样,殿内诸人倒是都见识过,故而有些见怪不怪。

黎王虽板着脸露出些许嫌弃,神色却不知不觉间缓了不少,殿内的气氛也随之如冰雪初融。

姜燕燕心中稍定,然而还没等她松口气,一声通传又将她重新摁回了冰雪里。

“大王子到——”

赤夜辰翩翩而来,他眼神扫过赤夜央及姜燕燕跪坐着的席垫,又在姜燕燕身上逗留了一下,随即绕过赤夜央,跪在了姜燕燕身旁。

“参见父王,参见母后。”

听到他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姜燕燕顿觉头皮发麻,立即往赤夜央处靠了靠,她绞着手指狠狠咬牙,才勉强压下了眼中的滔天恨意。

便听赤夜辰请罪道:“儿臣来迟,望父王恕罪!”

黎王看向他,道:“无妨,听你母后说你连日都忙到很晚?”

赤夜辰连忙回道:“儿臣惶恐!前阵子太子遭袭,还差点累及灵襄郡主被误伤,儿臣便觉得宫中布防还能有所加强,故而一直在研究。只是总觉得奏简还不够完善,迟迟未呈与父王,不曾想东宫竟遭此横祸,若儿臣能早些呈报,许是能避免……是儿臣的过错!”

说完便跪伏于地,好似在等候黎王发落一般。

姜燕燕忍了几忍才没当场翻白眼,好一招以退为进!竟还提及瑶云琼林,想来是要挑拨自己与太子,可她与太子本就无情,只是暂时同船共渡,根本无从挑拨起,倒是一想到当时被赤夜辰抱在怀里,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姜燕燕两只手绞在一起,忍得十分辛苦。

“大哥着实费心了,不过倒也不用自责至此,当时那贼人盗走的正是东宫的布防图,尔后本君已做了些调整。”

赤夜央的声音几乎是从头顶传来,姜燕燕这才惊觉自己竟离他这般近!她正要往旁边挪一挪,却被赤夜央一把搂住了肩膀。

“至于那场意外,倒是阴差阳错成全了燕燕与本君,算是因祸得福了。”

被小暴君这么称呼,姜燕燕只觉得心里一抖,不知为何,她听着这话觉得有些耳热。不过,一瞧见赤夜辰那渐冷下来的眼神,她又觉得十分过瘾。

这时,黎后忽道:“无论如何,布防确实要紧,这回虽说是雷击,可主殿被烧成那般才灭了火,竟还烧死了……人,这布防多少还是有些不足,辰儿确实得再多上点心才是。”

黎后这话听上去竟是有些偏心赤夜央了,姜燕燕不禁抬眼看她,便见她神色如常,还是那温温柔柔的模样。

一旁的赤夜辰连声称是,倒是黎王摆摆手,道:“好了,你也并非禁卫军统领,反而那郎中令,怎么还未到?!”

不过他话音未落,便听通传道:“郎中令到——”

郎中令尹风是被搀扶着进来的,他脚步听上去有些虚浮,再看他脸色,也不知是病了还是吓的,近乎惨白!

郎中令掌管宫中安防,储君宫中主殿付之一炬才姗姗来迟,确实大为不妥。姜燕燕心中隐隐发紧,若非真有万不得已的理由,这尹风怕是与这场雷劫脱不了干系,她可不信这是“天意”,定是人为施法布阵引来的!方才那暗黎恰巧烧死在主殿怕也是计中一环,而布阵和烧人都需要两个字:拖延。

这时尹风艰难跪地,向黎王请罪道:“微臣来迟,请王君降罪!”

黎王瞧了他一眼,也不多废话,沉声问道:“何故?”

尹风面露惭色,回道:“微臣旧疾复发,一时下不来床,延误至此,罪该万死!”

因他跪在赤夜央另一侧,姜燕燕看不清他神色,也不知这旧疾到底有几分真。

黎王如鹰双眸此刻也正紧锁着他,压迫感在整个殿内弥漫开来,叫人大气都不敢出。

那尹风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倒是一旁那个扶他进来的下属看上去有些焦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背部,几次三番还想要扶一下他的样子。

如此煎熬了半晌,黎王总算开口了:“你这伤也是因孤而起,便饶尔一回,下不为例!”

尹风连连叩谢,他不似姜燕燕舌绽莲花只是嘴上谢恩,一下下都磕在实处,不一会儿额头已红了一片。

“行了,还有正事等着!”黎王摆摆手,示意他听令,“承乾殿内烧死一人,你去查个明白,算是将功补过。”

尹风一愣,随即领命,仍由下属扶着,颤巍巍跟着宫侍出去了。

而就在这时,大卜司到了。

他进殿时正巧与尹风擦肩而过。也不知是否因来得匆忙,大卜司不似平日里那般纤尘不染的感觉,头发有些微凌乱,面上则透着一丝疲态。

姜燕燕微眯双眼,目光追随着他一路入殿行礼,直到跪在赤夜央侧后方,才收了回来。她盯得太过明目张胆,自然也惹来了黎王的目光。

对上黎王问询的眼神,姜燕燕赧然,挠头道:“灵襄失礼了。只是觉得大卜司今日这扮相与往常大不相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路狂奔来的呢!一时好生稀奇,失礼,失礼了。”

殿内众人齐刷刷看向大卜司,亏得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维持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见他捻了捻胡须,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姜燕燕身上,笑道:“微臣在外观了会儿天象,未及整理仪容,是微臣失仪了,郡主见笑。”

姜燕燕抿嘴一笑,未再多言。

黎王唤人给大卜司赐席,一边问道:“雷火何解?”

大卜司回禀道:“雷劫乃天罚。”

“哦?”黎王眉头一皱。

大卜司捋了捋胡须,话锋一转:“不过,本来坎水留心造成东宫炎火不足,这场雷火倒意外地弥补了些许。只是……”

他顿了顿,向赤夜央一揖,接着道:“小王君逃过此劫,应是有人代过。然而替罪灵怨,小王君还需多加小心。”

姜燕燕本以为大卜司会大放厥词,已盘算着该如何应付,乍听这话不禁有些诧异,这场雷劫摆明了是针对赤夜央的阴谋,大卜司都不惜亲自布阵,怎么事到临头竟没有死咬住不放?!

“那该如何小心?”黎后忍不住问道。

大卜司不答反问道:“恕微臣斗胆问一句,可是如微臣所料,有人代受了这雷火?”

黎后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看向黎王,只见黎王微微颔首,她这才如释重负,道:“大卜司神机妙算。”

大卜司一脸高深的模样:“那最好百日内勿要在其焚身处盘桓。”

就这样?姜燕燕又是一讶,这东宫主殿被烧成了这样,必然是要重建的,那重建的时候赤夜央自然不能在主殿呆着,这有何好叮嘱的?

黎后这回似乎与她想得一样:“这重建承乾殿倒是需要些时日,那央儿也不会呆在那里。”

却听大卜司提醒道:“东宫动土,不利于滋旺炎火,小王君百日内的住处须得小心斟酌。”

接着,黎后便与黎王商量起赤夜央该暂住何处,大卜司则偶尔评上两句。姜燕燕忍不住觑了一眼赤夜央,便见他垂着双目面无表情,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她暗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大卜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看上去赤夜央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关吧,那她眼下也没必要多掺合这天家的事了,赤夜央暂住何处与她也不相干。

有个事情倒是蹊跷得令她更为在意,那个被烧死在承乾殿的暗黎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赤夜辰为了嫁祸赤夜央与暗黎勾结,故意杀了个暗黎?这风险也未免太大了!而联想到那个被赤夜央救下的暗黎,她总觉得,这之间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而就在她想得入神之际,突然听到有人提高了嗓音问她。

“灵襄?灵襄意下如何?”

她一惊,回过神来,只见殿内众人都看着她。姜燕燕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向方才唤她的黎后。

便见黎后抿嘴轻笑,道:“灵襄这是欢喜呢,还是不欢喜?”

姜燕燕有些窘迫,她根本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好先顺着说道:“这……欢喜是欢喜的……”

黎后一听,当即莞尔,对黎王道:“王君看,臣妾就说灵襄不会拘泥这些,那便这么办吧!来人,将太子的常用物什搬去长灵殿吧。”

等等,搬去……哪里?!

姜燕燕吓得浑身一抖,瞪大了眼睛:“什么?!”

黎后一愣,道:“怎么了?”

姜燕燕搜肠刮肚,道:“这……方才话还未说完,这是不是不太合乎礼呀?毕竟还没有成婚……”

黎后笑得温和:“所以本宫方才想到这权宜之计,让你以太子侧妃的身份先委身于央儿,待你及笄便升为太子妃,届时再行正婚,只是要先委屈你了。本宫看你与央儿如此情投意合,便觉得你许是愿意的。”

姜燕燕心中哀嚎,她就出了这么会儿神,竟就要被这么不明不白送入虎口!

这时,赤夜辰的声音在旁响起:“燕妹妹看上去似是不太愿意,千里迢迢而来,举目无亲,也是不忍。母后,儿臣斗胆恳请,若燕妹妹不愿,可否就此作罢?小王君的暂住处再另做打算……”

若是前世,姜燕燕此刻怕是已感激涕零,偏偏今生她最听不得赤夜辰这绵里针!

她心思飞转,利与弊在心中迅速堆叠。可时不待她,不会给她细细权衡的机会,眼见黎王开始屈指敲击案面,姜燕燕终是心一横,低头垂目道:“我……我听小王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