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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让厨师给您做了一个蛋糕,又大又好看。”艾兰推着餐车,推出来一个三层的大蛋糕,蛋糕裱花复古鲜艳。

“已经快中午了,翟医生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们先吹蜡烛吧?”

温嗣音一直将下巴搭在椅背上,大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那条走出森林的道路。

白灰色雾气混合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将那条道路遮盖得有些模糊。

温嗣音期盼着,能从中走出来一个温柔阳光、带着竹篓的青年。

他会对自己微笑,然后拿出他之前说过的蛋糕。

“再等等吧……翟医生说过,他会亲手给我做一个蛋糕,他还要祝我生日快乐呢。”

艾兰有些不满温嗣音的举动,一个医生而已,自己在他身边不就够了吗?

翟惟已经死了,这是艾兰非常确定的事情。

他想这样跟温嗣音说,让他别再傻傻等着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

但是艾兰不会这样说,因为说了,就算是再不聪明的人也会知道凶手是谁。

他挪动身体,缓缓在蛋糕最上方一层插上蜡烛:“翟医生明明知道今天是您的生日,他出尔反尔您还要等他吗?”

“说不定之前说给您做蛋糕,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好了,您先尝一口看看。四岁生日时,您吃的蛋糕也是这位厨师做的。”

艾兰眯眼笑道:“您以前很喜欢呢。”

温嗣音移动脑袋看了看艾兰递过来的一小块蛋糕,里面铺满各种水果,果酱满到已经溢出来。

我还没有许愿呢,生日歌也没有唱……

温嗣音又看了看雾蒙蒙的道路,随后咬下艾兰手里叉子上的蛋糕。

温嗣音细细品味,总觉得有些奇怪:“艾兰,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说味道不一样!这个蛋糕跟我四岁时候的味道不一样!”温嗣音突然流下眼泪。

突如其来的情绪反应让艾兰有些措手不及,他轻轻皱眉:“您还小,肯定会忘记的。殿下,您现在为什么这么暴躁?”

艾兰的眼眸中染上悲伤,不知道是不是有感应,温嗣音在没见到翟惟回来时就一直心跳加速。

他很担心,翟医生不会无缘无故毁约的。

见温嗣音情绪稳定下来,艾兰伸出手将他的眼泪擦拭干净。

“殿下,今天是您的生日,开心一些。翟医生可能被什么事情绊着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去找他。”

“什么?”艾兰揣着明白装糊涂,引来温嗣音再次开口的坚定声音。

“我说,派人去找翟医生。艾兰,我很担心他。”温嗣音表情恹恹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艾兰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紧双拳:“……遵命。”

今年的生日好像就这么草草过去,温嗣音吃的那一口蛋糕最后也没有再动一口。

艾兰将蛋糕推走,关上温嗣音的房门后,他气得一拳砸在罗马柱上。

翟惟,你真是死了也不让人安心。

暴躁的情绪转瞬即逝,艾兰看着自己渗血的手指,眼里暗不透光。

“呵。”艾兰轻嗤一声:“没关系,一个死人而已,计较什么呢。以后,温嗣音只有我这‘一个朋友’了。”

青年的身影离开走廊,伴随着喉咙间发出的抑制不住的笑声。

艾兰被赶走,这是温嗣音第一次这样做。

他看着窗外,想象中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他就这样盯着,不知不觉过了好长时间。

已经午后了,翟惟原本提起的中药因为他没回来熬,也就没有人送过来。

咕噜噜——

温嗣音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饿了。

早餐就吃了一口蛋糕,午餐什么也没有吃。艾兰或许也在难过吧,一直没有人来喊自己吃饭。

温嗣音翻身下椅子,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匆匆跑去厨房。

但在厨房门口时,他又突然打个转来到了翟惟的房间。

王宫分为主楼和许多副楼,翟惟就处在右侧的副楼里。

这里分为药房、治疗室、卧室、厨房等……与主楼独立开,也方便翟惟做事。

“翟医生这么久没回来,到时候食物都过期了,我帮他解决吧。”

虽是这样说,但温嗣音其实还抱着翟医生会不会在卧室里睡着了的心理。

“翟医生?”

卧室内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温嗣音。

扑了个空,他也只能失落地朝翟惟卧室附近的小厨房走去。

门打开的那一刻,温嗣音眼睛突然瞪大。

他有些惊愕地站在门口,直到平复一些心情才朝里走。

厨具摆放整洁干净,旁边的桌上还摆着一棵绿植。

温嗣音看了看,泥土湿润,翟医生走前还浇了一次水。

但重点不是这些,让温嗣音惊愕的,是冷藏柜上的一张字条。

字迹工整,透着翟惟身上自带的一股劲:“祝殿下生日快乐!”

眼泪来得突然,一滴滴下落,像是空中断开的风筝线。

温嗣音小心翼翼地拿出蛋糕,回房间穿好鞋后,他便飞快地跑到室外的古典罗马亭内。

蛋糕不大,也就一层的样子。但抹面裱花都很精细,能感受到制作他的人的用心。

他点燃蜡烛,暖黄色光线照在温嗣音圆润的侧脸上。今天天空很暗,将温嗣音这一块衬托得更加明显。

他特意跑出来,是想着说不定翟医生在暗地里看着自己呢?虽然不太可能。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呼——”

一个人的生日歌,因为翟惟提前准备的蛋糕,好像也没有那么孤独。

温嗣音吃下一块蛋糕,眼泪顿时更加汹涌。跟去年的味道一样,原来真的不是厨师叔叔的手艺变了。

混合着泪水的蛋糕,被温嗣音一块块吃下。好在不大,温嗣音硬撑着,也能吃完。

温嗣音收拾干净桌面,打算回到室内。雨越下越大,已经飘进了亭子里。

温嗣音的衣袖已经有些湿了,再待下去估计会着凉。

垃圾被打包进袋子里,温嗣音刚鼓起勇气想要快快跑回屋内,就被围栏外站着的黑色身影吸引。

铁质尖锐围栏旁,有一排排站岗的护卫。温嗣音总是感觉他们像雕塑,从不开口,很少有动作。

但是今天,那一排排背对王宫的护卫中,有一个身材更加高大,直面自己的男人。

雨雾中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和表情,温嗣音只知道他好像在看自己。

“呼……呼,你好,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站在这里?”

因为刚刚流过眼泪,温嗣音眼角红红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黑袍男人看着他,纠结许久还是将手里的画递给温嗣音。

他撕了一截衣袖,刚好能遮住一些雨水:“回去看。”

虽然疑惑,但温嗣音还是接过:“好。”

男人见温嗣音接过后立刻转身想要离开,带血的画,这个小孩应该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剩下的,只需要每天来看一眼他有没有死就好了。

一个月的期限他答应了,但他没说怎么干涉。

谁料衣袖突然被小孩抓住,男人疑惑地回头。温嗣音对他说道:“等等我!等等我哥哥。”

或许是那声哥哥,或许是小男孩表情太脆弱,总之男人是留下了。

给他一分钟吧。

他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