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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岁雪余光落在他的后脑上,眼底一片冰冷。

死命戳着他的肩膀,直到把自己的下巴都戳痛了,她才龇牙咧嘴地罢休。

“我稀罕你的道歉吗?”

“难道你道歉了,对我做过的事,就都能一笔勾销吗?”

慕攸沉一僵。

垂眸,他视线落到她散乱的墨发上。

“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文岁雪抬头,看着他,犹豫片刻,神色认真道:

“只要你别再这样,也别没事就拿找特殊血液的事来威胁我就好。”

听她这么一说,慕攸沉眸色闪过几分意外。

他以为,文岁雪应该会提一些让他难做的要求,没想只是这么简单。

但换位一想,他忽然明白,她是无奈,也已经打过自己不少巴掌,所以不敢再提其它。

深深对上她的视线,他莞尔一笑,重重点头。

“好。”

说完,似乎扯到脸颊上的筋肉,他这次没忍住“嘶”了一声。

文岁雪见好就收,当即换上一副尴尬的容色。

一边从他身上下去,她一边往冰箱那边走。

“我去帮你拿冰袋。”

很快,她拿着两个冰袋过来,直接怼到慕攸沉脸上。

故意没轻没重的力道,把男人又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啊,抱歉,弄疼你了吧?”

慕攸沉扯了扯嘴角,温和地笑笑。

“没事,不疼。”

不疼?

早知道再用力点了。

“那就好。”

想快点下班,她也懒得使这些小阴招了,微微低头,便仔仔细细地帮他查看冰敷的情况。

慕攸沉保持仰头的姿势,一双墨色的眉眼满是柔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半晌后。

看这张脸上还是没有多少好转,在文岁雪考虑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时,慕攸沉忽然抓住她的手。

她一惊,视线倏地对上那双含欲的眼眸。

“……怎么了?”

慕攸沉动了动喉咙,黑沉的眼眸有些飘忽不定。

“不用了,你再站在这里,我怕我会受不了。”

文岁雪视线一僵,随后看向他抓住自己的手。

手腕处,被他抓住的地方,烫得要命。

显然,到了中期的媚骨,就算意志力再强,也经不住一直被牵引。

她抽了抽自己的手。

“那…你放手呀…”

慕攸沉呼吸微促,闭眼,狠狠吸了一口气,睁眼,他缓缓松手。

文岁雪后退一步,有些不知所措地拿着冰袋,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走人。

慕攸沉起身,强忍着被挑起的欲望,径直越过她。

“我去医院,这点小伤,治愈异能者很容易治愈。”

文岁雪背对着他,撇撇嘴,后悔自己没再多打一会儿。

不过就刚才那情况,再继续打,慕攸沉很有可能真的忍不了。

待身后关门声响起,她站了半晌,这才将冰袋扔进垃圾桶内,而后走进浴室,把刚才惹出的一身味洗掉。

医院。

接诊慕攸沉的是田心。

在治愈对方时,田心心里的八卦都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以至于,早就已经治愈了,要不是慕攸沉出声询问,她都还一个劲的释放异能。

“啊,抱歉,我这两天总有些心不在焉的。”

“慕总,你别介意。”

慕攸沉担心文岁雪会搬行李离开,摆摆手便起身离开。

“今天着急,忘带晶核了,先记账。”

田心点头:“好的。”

站到门口,观望他离开后,田心搞事的眼睛一转,看到有个护士走过,她当即贼兮兮地过去挽起对方的胳膊。

“慕总的脸,你看到了吗?”

护士一脸瓜相,也贼兮兮地把头凑过去。

“看到了啊,真不敢想,是谁敢扇他巴掌啊,两边都给扇成那样,狠人啊!”

田心抬手挡住嘴巴。

“我知道是谁,我告诉你,可别会告诉别人啊。”

护士一脸保证:“嗯嗯,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最后,慕攸沉被文岁雪扇巴掌的事,传遍整个基地,还越传越离谱,什么版本都有。

但这都是后话。

慕攸沉回到家时,文岁雪恰好裹着浴衣,正扶着冰箱喝牛奶。

看到他有点火急火燎的,文岁雪喝牛奶的动作尬住,双眼眨得很无辜。

就喝瓶牛奶而已,不至于这么盯着她吧?

管他呢,都喝到一半了,赶紧喝完吧。

想着,她墩墩墩地喝下,最后舒服地打了一个饱嗝。

看她还在,似乎并没有趁机离开的想法,慕攸沉松了口气。

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行色有些尴尬,他扭头,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拿点东西去公司了。”

这落荒而逃的模样,倒有点那种小情侣刚在一起的羞涩感。

文岁雪在心里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不过,她倒也猜到了慕攸沉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就这样,双方暂且相安无事地待了几天。

某天早上。

一同吃完早餐,在慕攸沉略微艰难地挪开视线后,文岁雪喝完最后一口汤便放下勺子。

“我能搬出去吗?”

闻言,慕攸沉拿勺的手一顿。

对上她征求的目光,他垂眸看向碗里的汤,沉默半晌。

“住得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想搬走?”

“是挺好,但我不太想待在这里。”

“为什么?”

文岁雪深深吸了一口气。

“每次经过大厅,我总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慕攸沉神色微白,眸光闪烁片刻。

“我可以换个新的住处。”

文岁雪不管他说什么,起身道:

“不用,看到你,我也同样会想起。”

“那些东西都是你的,我也没行李,先走了。”

话落,她转身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慕攸沉将手里的勺子不轻不重地扔进碗里,起身就追过去。

抓住文岁雪的双肩,他眸色乞求。

“别走,先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想怎样都行,只要你留下,接纳我,好吗?”

文岁雪对上他的视线,缓缓摇头。

“你答应过,你不会再威胁我了。”

慕攸沉抓住她双肩的手收紧,眼眶内爬起红血丝,语气哀求,语速极快。

“所以我是在求你,我求求你,只要你原谅我,只要你肯留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文岁雪静静望着他,一句话都不肯说。

她有反应还好,没有反应,慕攸沉更慌了。

往日孤傲的人,在这一刻,却倏地屈膝下跪。

“求求你,别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