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看着她那狰狞的面孔,明白了,这人还没悔改呢?
顿时有些后悔,救的是个什么东西,浪费她的人参片。
下次她作死,再也不要做烂好人了。
“是你野心太大,加上太过虚荣,既要又要,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不指望你感恩,但是最好别让我后悔救你。
如果你再不改变想法,以后的人生可不会再遇到这么多好心人。”
总的来说,乌山村的村民们还是很善良的。
她做了这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大家还不余其力的帮她,没有朝她砸石子吐口水,还睁一眼闭一眼的给她优待,让她休养,真的已经做的很好很道义了。
李清月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若经我苦,未必比我做的好,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因为世界上永远没有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
对你不计前嫌帮我,我很感激,仅此而已,我不会朝你摇尾乞怜的。”
江梨道:“我也只是按内心想法而来,仅此而已。
就算是一条受伤的小猫小狗,我也不会视而不见,我也会帮忙医治。
我看你已经完全好了,生龙活虎的能跟我较上劲,想必你比谁都珍惜自己的性命。
而我并不需要你的摇尾乞怜。”
说完掀开竹帘离开,正好与站在外面的 曾四凤打了一个照面。
曾四凤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蛋花汤,也不知道她在竹帘后面站了多久,或者说听了多久。
平时曾四凤对自己抠门的很,自己都舍不得吃喝,哪里舍得给李清月煮蛋花汤喝。
她和李清月还闹过矛盾,这两天照顾李清月倒挺上心。
她俩关系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要不就是李清月给了她点好处,雇她照顾,要不就是陈春生有所打点。
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过这些都不关江梨的事情,谁也不是圣人,这么艰苦环境下,花费心力照顾病人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曾四凤拿点好处也应该。
就这么对视,曾四凤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她的目光。
随后道:“你别跟她计较,她就是那么一个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马上就.......”
这句话没说完,但是江梨知道,她想说的是,李清月马上就要被调的偏远的地方去了,以后再也烦不着大家了。
江梨道:“我不会跟她计较,我也不是过来跟她吵架的。
是我开的药方医治,我必须过来看看,有事也能及时发现。”
曾四凤听到这,连忙说道:“药方好的很,她喝了几次你的药,一次比一次好,昨天还跟要死了似的,要血哗啦啦的流个不停,褥子都换了几张。
今天都能坐起来了,早上还吃了小碗白粥。
这不刚才说饿,我给她煮了一碗蛋花汤。”
江梨轻声道:“你倒是很尽心照顾她。”
曾四凤拿起茶缸的手微微收紧,“都是同志嘛,大家不理她,我总不能看着她没人管。
最尽心的也不是我,是陈春生。
他能整夜熬着,我可不行。”
江梨看了里面一眼,竹帘不隔音,两人的谈话,里面人都能听到。
“你去送汤吧!不是说她饿了吗?
一会凉了呢?”
江梨迈步离开。
曾四凤进了竹帘间,把蛋花汤送到李清月跟前。
说道:“快喝吧!这东西补身子,本来想找村民们买几个鸡蛋,谁知谁也不买给我,都说不知道要在山上待多久,谁家捂着粮食都不肯放。
还是陈春生跟他娘磨来的两个鸡蛋呢?
你还别说,他可对你真好,你说你,做的啥事,怎么就辜负了这么一个好男人。
老男人有什么好,你怎么就鬼迷眼了被人哄骗了去,这又怀孕又流产的,得多糟践身子啊!
嫁给陈春生多好,人长得端正又一心爱你,也不担心他移情别恋,老爹还是村长,真嫁过去,在乌山村多威风,有吃不完的白面馒头。”
曾四凤自顾自的说了一连串,发现李清月没有响应她,也没有接过她手里的汤碗。
但是有一股毛骨悚然的目光在看着她,等她一抬头,那道目光却消失不见。
她怀疑自己察觉错了。
“你说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你在江梨面前就这么说我,踩我一脚,你很高兴吗?”
曾四凤脸色一僵,看了旁边的帘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这人一向粗心,大大咧咧,说话也没个把门。
她讪笑道:“我就是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
要是搁平时,她才不会解释这么多,李清月都这下场了,还能跟她解释啥。
她也横不起来。
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让李清月给的好处多。
她只有憋着心里面的一团火跟个老妈子一样伺候她,还得照顾她的情绪。
李清月道:“你可以跟任何人说我坏话,但是跟江梨说就不行。”
她一心把江梨视为对手,两人都是从沪市来的姑娘,不管她的起点有多低,但是再低,两人在这上面是持平的。
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但是她的狼狈就是不要暴露在江梨的面前,这是她唯一的尊严。
曾四凤这是打她的脸。
她自然知道曾四凤不是真心伺候她。
这整个村里,除了陈春生,估计没人真的在乎她,只会让她苟延残喘的看她笑话。
曾四凤却自然不理解她的想法,都落到人人喊打,名声烂透的地步了。
跟谁说她的坏话还有区别吗?
又不只有她一个在说,背后谁不嚼舌根。
这些事情都成为村民们茶余饭后的大笑话了。
不过她还是说道:“是是是,知道了。”
李清月又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那老男人什么都不好,但是有权。
现在他权都没有了,纯粹就是一个一文不值的老男人了。
还有,我给你的那颗拇指大的金花生就是那老男人给的。
你说我为什么放着年轻的陈春生不要,去跟他呢?
让你选,你是想在乡下顿顿吃白面馒头,还是回城里穿金戴银餐餐吃肉。”
李清月的声音非常轻,又是摇着耳朵靠近说的,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
李清月说的非常直白,曾四凤再傻愣也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