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损失了不少东西,以孙小玉的情况,根本赔不起。
她最心疼的就是她的肉干,全被吃没了,这人咋这么能吃。
她也没想到孙小玉一下就栽了。
江梨丢失的衣服鞋子知青点怎么也找不到。
孙小玉这几天也没有离开过村里,她在村里也没有熟人,也没法转移。
但是孙小玉就是坚定咬死没拿她的新鞋新衣服。
江梨在想,都到这程度了,孙小玉也没必要骗她了。
她心里也有些疑问。
村长当即就给镇上打了报告,陈述了孙小玉的所作所为,还有给村里带来的麻烦,为了知青点所有人的安全考虑,特此申请把她调离乌山村。
为了避免孙小玉闹事,当晚把她锁在了杂物房里。
她一整晚都在拍打着木门,噼里啪啦,大家整晚都没有睡着。
镇上动作很快,两天后就下了通知,把孙小玉调去西北大农场。
因为那边正缺人,孙小玉撞到枪口下,巴不得有人犯错往那边调。
那边相对比青山绿水的乌山村,环境要恶劣一些,估计生活会很辛苦。
得知自己要被送走,孙小玉又哭又闹。撒泼打滚寻死。
大家早有准备,她自然无法实施。
她的行李是被大家帮着收拾的,她状态不好,不配合,只有大家帮着。
曾四凤边收拾东西,边抹眼泪。
“她怎么这么糊涂啊!干嘛做这种事,调去大西北开荒,她肯定受不了。”
作为多年的好朋友,虽然孙小玉对曾四凤不怎么样,但是曾四凤是念感情的人,心里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
旁边的人不做声,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
曾四凤给孙小玉做了一些干粮,让她在路上吃。
孙小玉却一把打掉她手里的粮食,恶狠狠的说的:“要你假好心,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正在看我笑话。
当时就只知道站在旁边,跟头死猪似的不知道替我说话,现在谁要你的破干粮。”
“你……”曾四凤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明白孙小玉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种情况下,她做出这种事情来,她怎么能求情。
怎么能都怪她。
有人看不惯孙小玉的行为,“孙小玉,你怎么浪费粮食,这是曾四凤天还没亮就起来给你做的饼,真是不识好人心。
你还没有认清自己吗?你现在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个小偷,偷江梨东西破坏她东西,偷赵泽霖裤衩,每一件事都能让你做大牢而不是去大西北了,是大家伙好心而已。
你这样的人就该去艰苦的地方磨磨性子,你这脾气都是大家惯的,对你太好了,才总会蹬鼻子上脸。”
反正以后再也不用见到孙小玉,千里之外,以后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所以以前受她气得人,说话也毫不客气。
孙小玉气得想打人,自然是由不得她了。
最后又耍泼,没人搭理她。
她又哭着喊着,想见赵泽霖一面。
他自然躲在屋里没出来。
他也不会去见孙小玉,想着那女人拿着他的贴身衣物还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光是想想,他就有些受不了。
现在最尴尬的不是孙小玉,而是赵泽霖了。
孙小玉最后也是被绑着离开的。
江梨看她被塞进了车,就转身离开。
晚上,绕溪坐在油灯下编红色手绳,她手指灵活,翻动一条条红线缠绕在手指上。
她手工不错,经常会做些小玩意。
这手绳已经编了一半的样子,看起来花样复杂,她已经看绕溪编了好几个晚上,每天晚上熄灯前她都会坐在油灯前。
她很沉默,大多时候从不会主动开口说话,在知青点也是边缘人物,没有特别关系好的人,也没跟人闹过矛盾也,总是在安静的做自己的事。
趁其他人不在屋里,江梨也坐了下来。
她做下,挡住了一部分灯光。
绕溪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未先开口说话,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江梨没这个耐心,心里有疑问就会问。
她道:“绕溪,谢谢你的提醒。”
绕溪手上动作不停,依旧没有抬头。
淡淡道:“不用谢。”
“你怎么知道东西被孙小玉藏在杂物间了?”
“我看到了。”
“你是看到她拿我东西,还是只看到她藏东西?”
“这重要吗?”绕溪声音依旧平淡无起伏。
江梨有些不理解她的脑回路。
“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当时不揭发。”
绕溪甚至轻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揭发,这么麻烦的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惹一身骚就为了这虚假的正义吗?
江梨,你还真自己是救世主呢?
孙小玉有了该有的惩罚,你不应该开心吗?
我知道你很讨厌她,又下不了狠手教训她,瞻前顾后的人最没用。
还有别再套我话,我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江梨心里一惊,这是绕溪对她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也是让她心里发颤的一句话。
要不是耳朵清清楚楚的听见她所说,江梨还真会以为一向面前这个安静寡言的姑娘是个人格分裂者。
绕溪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两人双眸对视。
江梨看着她黑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渺小。
江梨脱口而出问道:“绕溪,你是个好人吗?”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问。
绕溪轻笑道:“我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坏人,以什么标准去判断,好人与坏人无法论证。”
江梨:“我们能做朋友吗?”
绕溪:“还想试探我,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早晚要被你的自以为是给害死。”
这时,王红梅推门进来,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
试探的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江梨道:“没什么,和绕溪随便聊聊。”
王红梅又笑道:“这个点了,别聊天了,快去洗漱吧!我刚看锅里热水都被他们给用完了,特地给你又烧了一锅,大家都在抢,我给你留了一盆。
在厨房呢,你快端去吧!”
江梨觉得王红梅太贴心了,感激道:“谢谢红梅姐。”
江梨看了一眼绕溪,她只是收了桌上的东西 ,一句话也没说,从架子上拿了洗脸盆出去了。
一整晚,江梨都没有睡好。
梦里全是晚上与绕溪的对话,还有她嘴角最后微上扬的嘲讽口气。
她不懂绕溪在嘲讽什么?
她脑海里又回忆了一下原书,但是丝毫也没有绕溪的身影。
绕溪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不得不说,一次谈话,就完全勾起了她对这人的好奇心,太想去探究了。
她真的推翻自己原本对她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