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正是。”
“那还等什么?”
“圣女,大家都是人,都需要修整,赶了这么多天路,怎么也要让其他人好好休息才行啊!”
封磬态度越发柔和,面上的笑越发仁慈。
“那好!”
一道白影来去自如,根本没人能拦得住。
贺嫶梅一离开,封磬立刻变了脸色。
“阿瑶!”
“父亲!”
见封磬朝自己招手,封瑶从地上起身。
“你去探探她的底。”
“我?”
封瑶回头一看一眼大开的书房门。
“可是,您不是说她就是阿谯姐姐吗?”
“她当然不是,不过她现在的身份确实是角丽谯。”
“现在的身份?难道她以前不是阿谯姐姐?”
“嗯!”
“您是如何发现的?”
“圣女为人骄傲,喜爱红色,且喜爱人血,这个人不一样,我一路上都没见到她有这种需求。”
“那她是谁?”
“为父也不清楚,不过,上次单孤刀从断云峰回来之后并没有提及,想来那个时候,角丽谯还是角丽谯。”
“她口口声声说找单孤刀!”
“她说与单孤刀有仇。”
“有仇?”
封瑶更疑惑了。
虽然心中的疑惑比封磬之前更多,她还是依言去找了贺嫶梅。
见圆月高悬,封瑶亲自带着几名侍女去找了贺嫶梅。
想着她赶路很久,定然疲乏,便让侍女给贺嫶梅准备花瓣热水沐浴。
“阿谯姐姐!”
“你来做什么?”
“我见阿谯姐姐,面色疲惫,想着让阿谯姐姐沐浴一番,她们按摩的手法都是很好的。”
封瑶指了指身后的侍女。
“不用了,让她们准备好就离开吧!”
“那好吧!”
封瑶指挥着众人进入贺嫶梅的房间,自己则陪着贺嫶梅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阿谯姐姐,哦,不,姐姐,你说你不是阿谯姐姐,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封瑶为了不吓坏人,日常都会在脸上的那个胎记似的斑点上画上几笔做装饰。
今日画的是一朵梅花。
“你为何在脸上画画?”
“这个啊!”
封瑶见贺嫶梅问,便拿出手帕擦了擦,露出真容。
“你……”
“没什么的,这并不是天生,而是我修炼痋术的后果。”
“痋术?”
“嗯!”
应答了一声,封瑶唤出一只小小的痋虫,
“你们南胤,都修炼秘术吗?”
“也不是所有人都修炼,这个自然是……”
“是什么?”
意识到自己失言,可面对贺嫶梅,封瑶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有资格修炼的才能练。”
“也对!”
“姐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么,叫贺嫶梅,与角丽谯的谯不同,我的嫶是女字旁。”
“哦!”
封瑶开始在脑子里疯狂思考,这个名字她有没有听过。
“你父亲让你来的吧?”
“哦,对!”
说了之后封瑶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你不用怕,我不是角丽谯,就算是角丽谯,也不是见人就杀,不是吗?”
“你认识阿谯姐姐?”
“有过几面之缘。”
“那姐姐你是怎么变成阿姐姐的?”
“呵呵,变成这个词用的好,还真是变。”
“啊?”
封瑶见贺嫶梅笑得开心,更疑惑了。
她说了什么让贺嫶梅这么开心?
“你想要知道也简单,让房间里那些人先离开这里。”
“姐姐你知道了!”
“她们在里面动静太大了,翻来翻去的,我想要装作听不到都不行。”
封瑶吐了吐舌头,起身去叫了侍女,让它们离开。
“好了,姐姐,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说罢,她还贴心给贺嫶梅倒了一杯茶。
“其实,我喝不出来味道。”
贺嫶梅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
“为什么啊?”
“不止如此,我也闻不到气味。”
“难道,姐姐,你也中了毒?”
“不是不想的那样”,贺嫶梅摇摇头,“和李神医不一样,因为我不是活人。”
“什么叫不是活人?”
可贺嫶梅就活生生在她眼前啊。
就算她会看错,可还有那么多人见过活生生的贺嫶梅呢!
“我已经死了很久了,大概有十几年了吧!”
一想起自己这些年一直依附在一棵梅树上,每天看日月交替,看尽了四季轮转,可真真又变成了人,竟然有了几分卷帘。
还是做人好啊!
“死了?那姐姐你是鬼吗?”
“不是,也差不多!”
“我听不懂!”
“你看这个!”
贺嫶梅摘下一只白丝手套,露出完整的一只手。
“看什么……”
看向贺嫶梅的手时,封瑶突然说不出来话了。
“这是什么……”
暗紫色的斑痕呈片状,分布在贺嫶梅的手心手背上那些斑块甚至连指甲里也能看到,虽然月光不是很强烈,但这些颜色很明显。
甚至延伸到贺嫶梅手腕的袖子里。
贺嫶梅将袖子挽起一截,那些红色、暗红色的斑痕,她胳膊上也有。
只是挽起一点,可封瑶瞪大了眼睛,她可以想象,这些斑痕不仅仅只有一点,很可能已经遍布贺嫶梅的全身了。
惊恐的目光移到贺嫶梅平静的脸上。
“怕了吗?”
封瑶捂着嘴巴摇了摇头。
说不怕是假的。
“没什么好怕的,尸癍嘛,你应见过,你们南胤修炼各种秘术,难道还没见过尸体吗?”
“姐姐,你真的已经死了?”
“对啊,说来你也不信”,拿出阴阳倒转镜在封瑶面前晃了晃,又收了起来,这个东西在她报仇之前绝对不能落在其他人手中,“多亏了这个。”
贺嫶梅也不多解释,反正也不会有人信。
“阴阳倒转镜?”
“看来你认识这镜子。”
“姐姐你就是通过这镜子和阿谯姐姐换了?”
封瑶双手做了一个旋转的动作。
“你很聪明。”
“那你会杀我灭口吗?”
“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和你又没仇。”
“听父亲说,你和单孤刀有仇?”
“血海深仇,可我没时间了,所以必须尽快找到他,杀了他。”
“姐姐,你介意说给我听吗?”
封瑶托着脸,面上满是倾听的欲望。
“好吧!”
其实贺嫶梅也很孤独,有一个倾听者也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