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成海很快带着宗正明珠、玉穆蓝和云娇离开了,他们都不是江湖中人。
玉红烛被关了起来,方多病给百川院飞鸽传书,以为很快就有人赶来。
不到第三日,石水带着百川院弟子就赶到了。
“石院主,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什么意思?”
“难道你们不是收到我的飞鸽传书来的吗?”
“我们是追踪角丽谯来到此处的。”
“角丽谯?”
这人方多病认识,是邪教金鸳盟的圣女,无恶不作,杀了很多人。
但已经很多年没有现身江湖了。
“我没有看到角丽谯啊!”
“玉红烛呢?”
“玉夫人,被关起来了。”
方多病带着他们去找玉红烛。
李莲花找玉红烛问过了,但玉红烛说什么也不肯吐露笛飞声的行踪。
他便找下人问了一下,现在城主府玉红烛不能做主,他们自然对李莲花知无不言。
石洞中,笛飞声一身青衣,正在练功。
这十年,他在此处闭关,药魔给他用了很多激进的手段来恢复功力,天材地宝吃了不少。
提升内力的方法,他试了很多种,什么痛苦他都忍过来了。
可他生了心魔,功力只恢复到六成便停滞了。
心魔就是李相夷。
十年前他们海上一战,双双坠海,他活着,后来却听说李相夷死了。
他一直想着和李相夷比武,自从听说了李相夷的死讯,便有了心魔。
天知道他多想李相夷活着,他费尽心力恢复武功,为的就是李相夷。
十年前他赢了半招,却留下了无尽遗憾。
练功调理气息的时候,总能听到李相夷的声音。
“笛飞声!笛飞声!”
又来了。
笛飞声睁开眼,李相夷站在他面前,正是东海大战之时的装扮。
霜色外衣,赤色袖边,赤色绸面头巾将马尾高高束起,纤细的腰肢上是纹绣束腰。
不过眼前的李相夷眼中并无任何恨意,和那天很不一样。
他背着手,在笛飞声面前微微低头。
笛飞声不由地呼吸一滞。
他知道这不是真的李相夷,还是忍不住身体稍微后倾。
“怎么?你这么怕我吗?”
李相夷莞尔一笑,眼眸中星光点点。
“聒噪!”
笛飞声闭上眼,重新聚气凝神。
“笛盟主!笛盟主!”
笛飞声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
眼前不再是李相夷,而是李莲花。
一身灰色亚麻长衫,头戴木质莲蓬发簪,古朴木质圆环腰带松垮垮搭在腰间。
这是十年前李莲花试探自己时候的乔装。
说来也奇怪,笛飞声不明白李莲花到底什么意思。
他们当年明明已经定下五年互不相犯条约,可自己却莫名其妙被人袭击。
就在这个时候,李莲花突然出现了,一开始笛飞声还不知道是李莲花。
他当时中了暗算,眼睛受了伤,碰到了一个自称李莲花的游医。
对方悉心照料,并不在乎他满口打打杀杀。
半个月了,对方还要求他不能摘掉遮眼的布条,说是他的眼睛还没好。
笛飞声很是不耐,趁对方不在的时候,扯了布条,才发现眼睛已经好了。
看到李相夷的乔装,他差点笑了,为了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他继续装着看不到。
却发现李莲花对他并没有任何目的。
李莲花没有暴露身份,笛飞声也没拆穿。
他们之间总有种莫名的默契。
“笛盟主?”
笛飞声回过神来,眼前的李莲花眉眼带笑,嘴角微扬,和李相夷少年张扬的气质完全不同。
“笛盟主可后悔了?”
“我……”
话一出口,笛飞声便感觉不对劲。
内力在体内乱窜,额头渗出薄汗,他立刻运转内力稳定,经过一阵挣扎,还是吐出一口鲜血,最后在勉力控制下,终是压制下紊乱的内息。
李莲花摸到后山时,一片寂静。
来到下人们所说的地方,果然是一处很好的闭关之所。
他没有看到石壁有门,想着或许有机关。
距离十丈开外,突然,电光火石之间,轰隆巨响。
石壁崩裂开来,很多石块朝李莲花的方向飞来。
他猝不及防,被一块大石砸到,摔进一处草丛,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沫。
“尊上!”
笛飞声一身青色锦袍上金质肩章很是威严,头上的金冠镶嵌着青玉,步履轻盈从石壁中缓缓走出,他脚步沉稳,面无表情。
角丽谯满面笑容看着笛飞声,身后雪公微微躬着身体给笛飞声行礼
她没有看到李莲花的容貌,只以为他是哪个倒霉鬼,如今倒在草丛中还以为他死了呢!
李莲花侧身躺着,正想起身,突然听到李望舒的声音。
“爹爹!”
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到他身边,焦急地看着李莲花嘴角染血。
“笛飞声,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正巧,石水带着百川院弟子也赶到了。
方多病一看到李莲花墨绿色长衫倒在一旁,立刻上前查探。
“走!”
笛飞声不欲多做纠缠,转身脚步轻点,转瞬没了踪迹。
角丽谯和雪公跟在后面。
药魔和石水过了几招,被角丽谯叫了一声,立刻施展轻功离开了。
石水赶忙追了上去。
“李莲花,你怎么样?”
“爹爹,你没事吧?”
李莲花看着笛飞声飞走,心中一急,晕了过去。
房中,李莲花躺在矮塌上,左手握拳抵在胸口,昏迷中也眉头紧皱。
虽然城主府中的大夫说李莲花没事,但方多病还是很担心。
李望舒守在床边,看着李莲花的样子,很是焦急。
“笛飞声!”
李莲花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躺的地方换了。
“笛飞声?你认识那个金鸳盟大魔头吗?”
方多病抱胸,看向李莲花的目光中满是狐疑。
这个李莲花神神秘秘的,自己还跑去后山了。
“啊,不认识,这不是刚才被吓了一跳,做噩梦了。”
“爹爹!”
李望舒的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巴巴的。
“望舒,爹爹没事。”
李莲花用手撑着身体坐起,苍白的脸色毫无说服力。
“对了,玉夫人呢?”
李莲花这次才想起,玉夫人或许知道笛飞声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