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时,莲花楼才停下来。
“饿了吧?”
李莲花做好饭后,被阿海看到饭菜两眼放光的样子逗笑了。
几个肉包子对阿海来说不管饱。
“嗯!”
“我们为什么要去普渡寺?”
这地方他听都没听过,他在金鸳盟总坛的时候很喜欢和小果他们一起听大人讲外面的事情。
江湖上最有名的就是李相夷的故事,不过每次都是有人偷偷给他们讲。
因为角丽谯非常讨厌李相夷。
“自然是有原因的。”
牵着阿海的手腕时,他无意中发现阿海身上有碧茶之毒。
显然被药物压制过,但他的脉相显示最近他并没有服药。
“什么原因?”
李莲花对他太好了,就算要被卖,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被卖。
“你……你中毒了你知道吗?”
碧茶之毒可不是人人都能中的毒,这种毒药也就只有金鸳盟才有。
“我知道!”
“你可知道是什么毒?”
“碧茶之毒,他们这样说过。”
“你知道?”
不可能,谁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毒,且这毒已经在他体内很长时间了。
“嗯!”
阿海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扒着饭菜。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可以入口。
他默默在心底给饭菜打分。
看着阿海小大人的样子,这下轮到李莲花沉默了。
吃过饭,阿海直接收拾好碗筷,洗好了碗,李莲花想要阻止,但是阿海还是坚持。
洗过碗后,看着发呆的李莲花,阿海终是忍不住了。
“李神医?”
“嗯?”
“我听他这么叫你的。”
阿海站在李莲花面前低头看着自己破洞的鞋子。
“有什么事吗?”
“你说带我回家?也是想收养我吗?”
“也?你之前被人收养过?”
“算是吧!”
“收养你的人不要你了?”
李莲花低头看了一眼阿海的鞋子,这才发现自己忘了给他买鞋子。
“不是,我不喜欢她。”
“那你想不想跟着我?”
李莲花伸手捧起阿海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我能跟着你吗?”
“你没有家人,那可有亲戚朋友?”
李莲花虽然第一眼看到阿海就有种亲近感,但若阿海有亲友,他还是替他开心的。
阿海摇了摇头,脸颊发烫。
李莲花的眼神太过温柔。
阿海突然想,如果李莲花是自己爹爹就好了。
虽然不知道阿海在想什么,他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李莲花猛然想起自己没见过面的孩子。
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了,可这十年间,他总是时不时梦到孩子的哭声。
那微弱的啜泣总能让他每次惊醒后泪流满面。
“你哭了?”
李莲花回神的时候,阿海正在拭去他的眼泪。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
李莲花抱起阿海坐在自己腿上。
“想起了什么?”
难道自己又和什么人长得像了?
“我以前有过一个孩子。”
“什么是有过?”
“他很早就夭折了。”李莲花抿了抿嘴唇,“要是他还活着,应该和你一样的年纪。”
“李神医,你很爱你的孩子吗?”
“这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吧!”李莲花捏了捏阿海肉肉的脸蛋,“还叫我李神医?叫爹爹!”
“爹……爹爹!”
不是的,这世上有不爱孩子的父母,自己就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
“哎!”
李莲花看向莲花楼外,外面是一片树林,莲花楼停在偏僻的地方。
“爹爹,你能给我取个名字吗?”
“你没有名字吗?”
“我不想要以前的名字”,阿海不是不想要名字,而是不想要过去。
“那你就叫李望舒,怎么样?”
这个名字他是早就为曾经的孩子取过的,可惜了。
“望舒?是你给你的孩子取的名字吗?”
“你不喜欢?那换个……”
“不,很好听,我以后就叫李望舒。”
李望舒笑了笑,以后自己终于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是很好听。”
李莲花笑了笑了,他的悲伤被李望舒冲淡不少。
“望舒是什么意思吗?”
“是指月亮。”
“月亮?”
李望舒歪着头看李莲花笑,他觉得李莲花一定很喜欢月亮。
“嗯,皎皎明月,昭昭我心。”
“对了,爹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莲花!”
“莲花?也很好听。”李望舒搂住李莲花的脖子,“爹爹,你以后不会不要我吧?”
“当然不会!”
李莲花拍了拍李望舒的头,抱着他站起来。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他也说不准,他的身体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就连柳老都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去普渡寺的路上,李望舒碧茶之毒发作过两次,都是李莲花用扬州慢帮他压制住了。
看着李望舒苍白的小脸,李莲花不难过是假的,尤其他还会安慰李莲花说自己不疼。
疼不疼李莲花还会不清楚吗?
到了普渡寺之后,李莲花戴着面具直接找到了无了。
“你没事?”
“老和尚,你这是什么话?”
李莲花见无了一脸惊喜的样子,他不想扫对方的兴。
“这是……”
看到李望舒,无了想起之前给李莲花解毒有一直没问出口的问题。
“我儿子!”
“哦!”
无了虽然对男人生子之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他并不是迂腐之人。
“我想请你给他解毒!”
“解毒?”
“碧茶之毒!”
“什么?”无了不解,“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当年我还想请你……”
“嘘,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李莲花匆匆打断无了,让他立刻给李望舒解毒。
金针刺脑之法虽能解毒,但碧茶之毒在李望舒体内已久,而且用以压制其的药物也有毒,所以解毒之后,他体内的其他毒性立刻爆发了。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了无的金针刺穴之后,李莲花立刻用扬州慢将毒压制住。
“唉,这孩子体内的毒不好解,金针之法虽能解一部分毒,但是残留的毒性,最好还是去找关河梦。”
无了摇了摇头。
看着昏睡的李望舒,李莲花没想到会这样,叹了口气。
“对了,你当年怎么不来找我给孩子解毒?这都十年了,他多年来用其他毒压制碧茶之毒,这法子太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