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训练很辛苦，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帮你推掉。”更衣室里，阿音防着李凡，小声对陆西雨道。
“谢谢阿音姐，”陆西雨如实道：“我没有不想去，也不怕辛苦。”
专业的训练，能让她的防身技能加倍，以后面临困难，也就不会再需要拿命去赌了。
半晌，阿音道：“既然你是自愿的，那我就不再劝你什么了。”
在舞台上赚钱没有那么辛苦，但陆西雨也许根本就不仅仅是为赚钱而来。
阿音打开她的专属衣柜，一边为陆西雨挑选着衣服，一边道：“李哥这个人，虽然总没个正形，但人靠得住，你要是在楼上遇到困难，尽管去找他。”
他靠谱么？陆西雨有些诧异。
先前看阿音二话不说就给李凡转钱，这会还对他的评价如此高，这就不得不怀疑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了。
“阿音姐，你跟李凡哥……你们是……”那种关系吗？
成年人的世界人际关系复杂，陆西雨能问的，绝对不会耗费脑细胞去琢磨，她也懒得去琢磨。
“不是，”阿音转过身来笑了笑，递给她一身连体工装，继续道：“但凡哥的腿是为我伤的。”
“？”陆西雨接衣服的手顿住，关于李凡的腿伤，这貌似是第三个版本了。
“他跟我说是打架伤的。”陆西雨揭露道。
阿音又笑了笑，她靠在关好的衣柜门上娓娓道：“那年我刚出学校，不懂社会的凶险，在一次跟朋友去夜场玩时，被人贩子掳了挂在赌场上卖，……是凡哥在擂台上拼了一条腿才把我赢下来的。”
所以，三个版本其实都是真的……
“然后他就把你带来酒吧了？”陆西雨想当然道。
“不是，”阿音道：“他把我放了，是我找人打听追过来的。”
阿音很漂亮，还优秀，配李凡绰绰有余，但他们却不是那种关系。
门口响起一声敲门声，李凡催促道：“怎么还没好啊？是训练，不是表演，不需要化妆呢。”
“去换了吧。”阿音看了一眼门口，给陆西雨打开更衣室里间的门。
收腰的工装系列穿在陆西雨身上，令她整个人透出几分飒爽不羁气质，再配上清冷凌厉的目光，尤其让人心头一震。
“刚好合适，很好看。”阿音上下打量她一番，视线最后落在她的口罩上，想起她那不可言说的脸，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该不会是跑了吧？”门口的李凡嘀咕一句，就要推门进去，然后跟正出来的阿音撞了个满怀。
一个男人，擅闯女生更衣室，其心可诛。
李凡往里看一眼，陆西雨好端端地站着，没有逃跑。
再看阿音时，他一向面厚的脸皮也是唰地就红了。李凡尴尬着道：“我敲了门的。”
“谁说我的更衣室敲了门就能进？”阿音不好脾气地道。
“我错了，”李凡连忙道歉，“好阿音，哥下次不敢了。”说着，李凡就要去抓陆西雨，示意她快点跟自己跑。
然而，手还没抓到，腰就被阿音狠狠砸了一肘。
这家伙，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去抓别人的手呢？
陆西雨也打算反手扣李凡胳膊肘，看到阿音这一肘的精准力度，蹙起了眉头。
难道阿音会功夫？
李凡捂着腰倒退二丈远，愤愤不平地哀嚎道：“谋杀亲夫啊——”还不待阿音斜眸瞥过来，他又自动咽了声。
后台传来酒吧大厅里劲爆的歌曲，阿音一身彩絮飘飞，曼妙的身姿每一步都像踩在音乐的节点上消失。
陆西雨对盯着阿音背影愣神的李凡挑了挑半边眉，提声道：“走啊！”
李凡回过神来，勾起嘴角揉着腰又啧了声，然后领着陆西雨向三楼电梯走去。
“你喜欢阿音姐，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昏暗寂静的长道，陆西雨不解地问李凡。
“你这家伙，知道什么叫喜欢吗？”李凡端着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口气，然后叹道：“喜欢有什么用，又不合适。”
“在一起的话，只要喜欢就够了，结婚才考虑合适。”陆西雨看一眼李凡，又补充一句，“村里年轻人说的。”
不是她说的，她不懂这些，但是认同。
李凡气笑道：“都未成年，倒教育起你李哥我来了。”
李凡的胳膊又搭上陆西雨的肩膀，昏静中响起他的幽幽长叹：“你李哥我配不上她，上官音出生豪门，就算她家里破产了，那也不是我一个瘸子能肖想的。”
“上官音？”
倒是第一次听到阿音的全名。
李凡看她，陆西雨问道：“阿音姐跟酒吧吧台的阿耀是什么关系？”
俩人都姓上官，现在想想，长得好像也相似。
“亲兄妹，”李凡道：“上官音跟上官耀前后脚来的酒吧，俩人先后从三楼打上了四楼，在升级第五楼时，被扬哥退下来了。”
所以阿音跟阿耀都会功夫，而且还很厉害。
五楼，这不禁令陆西雨又想起了那位冥蛇执法。
“陆扬为什么要退他们下来？”陆西雨很不解，据她所知，五楼的人不多，且个个超凡厉害。
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多多益善么？
李凡靠近陆西雨的耳畔，小声告诉道：“兄妹俩领着扬哥的人去为家族报仇，损失惨重，被扬哥罚下楼后，就成了酒吧里的死契。”
陆西雨记得陆扬跟她说过，做了他的人，就永远不要背叛他。
照李凡的说法，那上官氏两兄妹已经算是背叛了。
也许兄妹俩自知有愧，所以才甘心在酒吧里做长工，一个登台表演，一个镇守调酒台。
果然每个人的人生都不简单，谁的过去不是一本厚重的书呢？
“李哥，你知道陆扬的过去吗？”
如果说上官音上官耀很复杂，那么他们的老板陆扬呢？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要经历怎样的血雨腥风，才能有如今的财力和人势？
“你说扬哥？”电梯门轰然打开，李凡走进去，“你干嘛不直接去问他？照你们的关系，他应该很愿意跟你讲他的过去。”
“我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陆西雨诚实道。
“咳咳——”李凡咳笑几声，一想到连叱咤风云的陆扬，也有追不到的人，就忍不住心里平衡了。
“扬哥的过去，只怕连岚姐都不一定知道，所以你问我，问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