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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权力

面具之下的萧令衍面色丝毫不改,十分淡然,“你认错人了。”

朗星舟露出桀骜的嘴角,“绝对不可能,你跟顾七的味道是一样的。”

“还有他。”朗星舟遥遥一指,指向萧令歧,“他的身上跟顾九一样,有一股糖糕的味道,我绝不会闻错。”

萧令衍瞥了一眼萧令歧,从小到大,爱吃偷吃糖糕的毛病是一点没变。

萧令歧扯扯嘴角,这年头,竟还有人认人,是靠味道的。

朗星舟无比笃定,“你是顾七,也是太子。你骗了她。”

朗星舟口中的她,正是宋安宁。

明明是尊贵的太子,却变着法换着身份接近宋安宁,就算朗星舟再傻,也闻到一丝不怀好意的味道。

他的前面是赵响带领的一众侍卫,个个都握着刀把,就等着萧令衍一声令下。

而朗星舟,孤身一人站在廊下,却气势如虹。

“我警告你,你以后离她远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萧令衍踱步走至廊下,平视朗星舟,微微侧头,既不承认,也不反驳,只是冷冷道,“怎么不客气?行刺太子是死罪,而你又是宋安宁的内卫,一旦你被定罪,她活罪难逃。”

“除非,你有把握能杀了我,不被抓住,但是这皇宫侍卫无数,守卫森严,你有这个把握吗?”

朗星舟脚步一滞,他确实没有能在皇宫杀人,还全身而退的把我,可他可以试试,大不了就是一死,在被抓之前,他可以给自己毁容,让任何人都辨不出他的容貌,自然也不会有人把他跟宋安宁扯上关系。

萧令衍似乎是洞穿朗星舟的想法,眉头一挑,“当然,你可以试试,大不了失败了就自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死了,那宋安宁,谁来保护?”

顺着萧令衍的目光,不远处的侯府马车,谢清远正试图爬上宋安宁的马车。

朗星舟攥紧了拳头,转身就要上前,恨不得将谢清远打个鼻青脸肿。

可却被萧令衍拦下,“你去又能如何?”

“他是侯府的世子,宋安宁是侯府的少夫人,他们两共乘一辆马车,合情合理,你一个内卫,就是下人,能管得到主子头上吗?”

“说得难听点,就算哪日谢清远想与宋安宁圆房,你也只有在门口旁听的份。”

“你——”这句话显然是刺激到了朗星舟,他“唰”的一下掏出长剑。

赵响见状立刻警惕,可却被萧令衍摆手拦下,他向前一步,离朗星舟更近了,若是朗星舟此刻举剑,定能一剑贯穿萧令衍的胸膛。

可没想到萧令衍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只是带着蔑视地瞥了一眼朗星舟手里的长剑,“冲我亮剑做什么?是因为我说到你的心痛之处了吗?”

“明明都是永定侯的血脉,凭什么他人模狗样地以世子的身份参加宴会,你却要在暗中永远见不得光?”

朗星舟握剑的手莫名一顿,显然,他没想到,萧令衍竟然查清了他的身份。

萧令衍叹了一声,“安宁为你安排的路,是一条很好的路,你不该辜负她的苦心。”

“你放心吧,有孤在,谁也欺负不了她。”

萧令衍一个眼神,就有赵响带着人去了马车旁。

也不知赵响跟谢清远说了什么,谢清远转头就离开了马车,跟着赵响走了。

萧令衍背着手,淡淡道,“有时候,权力,比武力,有用得多。等你何时能睥睨谢清远,你何时才能真正地保护宋安宁。”

朗星舟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双眸,让人看不清神色,不过须臾,他便一个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

望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萧令歧砸吧了一声,掏出一小块糖糕往嘴里塞,“七哥,你何必跟个毛头小子说那么多?”

“安宁想拉他一把,孤自然不能辜负了安宁的期望。况且,永定侯府,不该断送在谢清远这样的人手上。”

萧令衍看着萧令歧手里的糖糕,蹙了眉,萧令歧不情愿地将糖糕递给小太监,“话说回来,这小子对自己也是够狠的。”

当初朗星舟被谢母喂了鹤顶红,扔到了乱葬岗,本该是必死无疑,可他求生欲望极其强烈,远超常人,竟然在毒发之时,将能看到的所有毒虫全部吞入腹中,以毒攻毒。

在乱葬岗生存下来的毒虫,常年吃腐肉,经尸水浸泡,其毒性非一般毒虫能比。

可正是因为如此,这些毒虫阴差阳错地竟救了朗星舟的命。

萧令歧感慨,“命这么大还对自己这么狠的人,还真是少见。”

萧令衍却是淡然一笑,“孤,十分欣赏。”

萧令歧却是忧心忡忡,“欣赏归欣赏,可他——到底是大哥的人。”

暗夜的微风吹起萧令衍的衣角,“那不是更好吗?把大哥的人撬走,孤的成就感更大。”

萧令歧:“七哥,你说这么些年,大哥一直藏在暗处,到底什么时候才现身?”

六年前,大皇子与永定侯在漠北一战双双殒命,但大皇子的尸首却从未找到过。

就连皇陵里,立的也只是衣冠冢而已。

萧令衍早就查到,大皇子不仅可能没死,甚至可能还埋伏在京城中。

他翘起嘴角,眼里闪过宿命般的杀机,“那必然,是能给孤致命一击的时候。”

*

“赵、赵大人,你这是要带我去哪?”谢清远被赵响的人押着走,顿时酒就醒了一半,凉风吹在身上,他甚至还瑟瑟发抖起来。

赵响头都没回,“昭阳公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