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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青青没搭理沈梅兰与陶姗儿之间的暗波汹涌。

她上了车以后,就对沈梅兰道,“那我没准备点心呢。姨母,等会儿到卖点心的位置,你停一下,让我去买呗。”

沈梅兰静静瞥了谭青青一眼,“不用。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诺,这可是紫苏柰香糕。为了不让你大表姐和二表姐提前偷吃,我可是一直藏着呢。”

“来,用吧。你辰时起来,怕是还没用上早膳吧?赶紧垫垫肚子。等到了道观,可就没有时间再让你吃吃喝喝的了。”

这一大早上的,不吃豆浆油条,反倒是吃这些腻乎乎的糕点?

啊。

谭青青心里面想尖叫。

但面上,她还是不想拂了沈梅兰的面子,从点心盘子里抽出一块紫颜色的糕点,吃进嘴里。

她才咀嚼了两下,沈梅兰就给谭青青端来一杯茶水。

“吃的时候,也别噎着了。这路上颠簸,也小心糕点碎末掉到身上。”

谭青青奇怪地看着这杯突然冒出来的茶水。

刚刚她掀开马车帘子,进入马车内时,可没有看到任何小茶几,小桌角什么的。更没有看到什么茶具。所以沈梅兰的这杯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梅兰瞧着谭青青眉头紧皱,并是一副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手中的这杯茶。沈梅兰微凝片刻后,就哑然失笑。

“是不是好奇我这杯茶究竟是从哪里端出来的?”

沈梅兰将马车壁柜展示给谭青青看。

“既然是要坐在马车里头行驶一段时日,这马车当然会被设计的人性化一些。诺,这茶具啊,就藏在壁柜里呢。这壁柜可以抽出,也可以缩进去。抽出来,便是个直角小桌面。放回去,这个小桌面便与壁柜合二为一。既省去了空间,还方便归置小物什。很得渝州城贵人们的喜欢呢。”

谭青青瞧了眼那个壁柜。发现有很多设计,都是既可以抽出来当桌子用。也可以回置,节省空间。

确实方便。

谭青青便赞叹道,“能想出来这种办法节省室内空间的人,也是个巧手。不知是何人设计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沈梅兰道,“我只知道,这是最近渝州城兴起的一种马车款式。许多夫人都有。我看着他们用,便想着自己不能没有。便叫人去打探这种马车,到底哪里可以买到。”

“我一问才知,像这种设计,若是想省钱,可以请木匠来改装。若是不想省钱,想做更好的,便直接去城东的柳家,定制。”

“我沈梅兰可是堂堂陶阳朔的夫人,又怎么能不用最好的?当即便让柳木匠新做一辆马车来,送到陶府。”

“青青,这马车还有许多妙用呢。让姨母给你好好说说。”

……

沈梅兰喋喋不休地说了两个多时辰,才算是勉强口渴了。

沈梅兰说着,谭青青都是有气无力的应着。

一开始沈梅兰说的话,谭青青还有劲回应沈梅兰。但到了后面,谭青青实在是没闲心去搭理沈梅兰了。

她这个姨母,真喋喋不休起来,还真是没人能比得过。

……

陶曼凝瞧着谭青青面色渐疲,便在一旁劝着自个儿的母亲。

“行了,娘。您一直在这儿说,青青表妹都要倦了。您还是放过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等会儿上香,若她疲了,她肯定又有诸多理由,说什么腿疼腰酸啊,头痛身弱的话,不肯跟着您去祈福呢。”

啊这。

被人说中心思,谭青青面色微恼。

谭青青轻轻凶瞪了陶曼凝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能帮着自己亲娘,对付自己表妹呢?

陶曼凝瞧着谭青青居然敢凶她,陶曼凝也是朝着谭青青做了个鬼脸。让谭青青真是有脾气都没地方泄。

沈梅兰被自己的女儿提醒,也是突然意识到,谭青青这个小丫头,真要鬼起来,也是鬼的很。

便自己故作咳嗽,“曼凝说的是。你这个表妹啊,别看她表面上一副山雨欲来,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实际上,她心里主意多着呢。真要是让她找到跑路的机会,一个灵隐道观,可阻不了她。定会抛了我们,自己奔回城呢。”

“青青丫头,你说是不?”

被沈梅兰一家子连环“阴阳怪气”,谭青青心里也是无奈极了。

“姨母,你不要把我说的像个白眼狼似的。我怎么会中途抛弃你们自己回去呢?这牵引马车的马就只有一匹。我要是把这匹马给骑走了,你们怎么回去?”

“看来臭丫头你还真是想过?”陶曼凝在旁边笑骂道,“连牵引马车的马有几匹都关注到了。说明丫头你这鬼心眼挺多的嘛。”

被“冤枉”背锅的谭青青表示,“跟着亲爹走镖的女儿,习惯性谨慎罢了。表姐,你可莫要随意脏我哦。”

噗嗤。

就看她们信不信吧!

她们在马车里其乐融融着。

马车外,马夫拉起车帘,对陶府的小姐们道,“夫人,前面是山路。山路边上便是高百尺左右的悬崖。路上容易颠簸,也有些危险。夫人小姐们可要小心了。”

灵隐道观沈梅兰每年都去。

这路线,沈梅兰也是轻车熟路了。

故而沈梅兰对马夫道,“这条路是有不少碎石,的确容易颠簸。你只管架着你的车,我们备了防止眩晕的药,不会耽误你驾车的。”

既是得了夫人的指令,马夫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他架着车,继续往道观行径。

只是,他转身放下车帘的时候。谭青青瞧着他的掌心,和指节处均有层厚厚的茧子。

以及,手臂背处,也有好些刀伤。

手掌有厚茧可以理解为,他长时间抓马缰绳的缘故。可这手臂背上的刀伤……

谭青青又叫住了马夫,“这位是新来的吧?之前我坐陶家马车的时候,好似不是这人呢。”

陶府的马车,谭青青虽然只坐过屈指可数的几次。

但这马夫的面貌,谭青青可是每次都会多留个心眼的。

果不其然,沈梅兰的话,再一次证实了谭青青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