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淼的心理准备还是比较充足的,因为昨天余成的话,就像是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
但是李淼淼根本不知道,季以翔刚刚在单位大闹了一场。
在过去的几天里,季以翔一直都在家喝闷酒,喝完了就开始摔东西,砸门,然后就是嚎啕大哭,耍酒疯。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发什么神经。这不,今天他到了单位也是一样,带着半瓶二锅头,把自己喝成了那个德行,大早上来了单位啥事儿都不干,在自己的电脑桌前一边拍桌子一边哭。
而且他还不光在哭,一边哭一边还在咒骂李淼淼,祖宗奶奶七姑八大姨的都还不够,甚至还骂李淼淼是陆小曼,是交际花……
他的哭声和骂声实在是太难听了,终于一旁的周玉清不堪其扰,揪住季以翔的脖领子,把他拎了起来,叉开五个手指头,乒,啪!嘎巴稀脆两个大耳瓜子:
“草泥马的臭傻逼,能不能他妈安静一点,要哭死外面哭去,别他妈打扰老子工作!”
都说酒壮怂人胆,但是季以翔这么怂的人,连酒都壮不了他的胆。挨了周玉清两个嘴巴,他就像是一根蔫掉的烂茄子,捂着肚子痛苦的扭动身子。身边的同事也都很看不起季以翔,议论纷纷:
“这季以翔就是个软蛋,天天就会欺负李淼淼,在周玉清面前怂的一批。”
“就是,本来胃就不好还喝成那样,真是作啊。”
说着季以翔竟然突然眼睛直直的,然后浑身抽搐,紧接着是口吐白沫。
周玉清踹了他一脚,他竟然直直的瘫在了地上,仿佛死尸一般。
其实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忍受季以翔的噪音污染,但是他们觉得季以翔太埋汰了,揍他都脏自己的手。没办法,这个“脏活”还是落到了周玉清的手里。
护花使者张哥赶快抱起季以翔,又是拍胸脯又是捶背,还从桌子上带了两颗药,放进了季以翔嘴里,并用自己的水杯喂他送服。
而后李淼淼进来了,他酒醒了几分,身体也不抽搐了,刚刚从地上起来,在张哥的搀扶下坐在了座位上,抹了一把眼泪,就瞪着李淼淼。
李淼淼不待见他,也不鸟他,只是知道李主任要找自己,这就进了李主任的办公室。
望着李淼淼进入李主任办公室的背影,季以翔又是生气又是失望,眼神里还有一丝殷情。
李主任也不算是啰嗦,把两个部门之间要交接的文件拿了出来,给了李淼淼,让她带过去。李淼淼拿着这些文件,很是不解:
“李主任,送个文件的事,您叫个人去送不就得了吗,何必把我给喊过来让我来回跑啊?”
李主任看了看门外的情况,把门给关上了。
“淼淼,坐下。”
李主任倒了两杯茶,还给了李淼淼一杯: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事。”
李淼淼瞬间猜到了,八九不离十。李主任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季以翔的朋友圈主页,将手机递给了李淼淼。
李淼淼接过手机一看,感觉瞳孔都缩小了,屏幕上的内容让她甚为吃惊。
季以翔发了好几条朋友圈,配的图还都是九宫格。李淼淼打开了照片,上面全都是他和高奕军手拉着手的合照。还有很多借位拍照。
李淼淼心里想,他以前的拍照技术很烂的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那偷拍的,简直就和真事儿一样。
而季以翔配的文字,是各种侮辱诋毁,造谣李淼淼的语言,而且都是大篇大篇的,要是点开全文,手机屏幕都装不下。
“李淼淼,下贱的婊子,你汪紫菱和一个不知名的帅哥激吻四小时,是不是特别爽啊”
“李淼淼,高义军,煞笔费云帆,草你们血马的,狗日的奸夫淫妇,给爷死,给爷死……”
李淼淼不由的笑了一下,费云帆和汪紫菱不是那天自己骂他的话吗?他这么会在自己这里偷师?
虽然这些文案,没有半分逻辑可言,但是这些话,其用心的恶毒程度,每一句都是触目惊心。
甚至李淼淼还注意到,季以翔的头像都换了,换成了密密麻麻的小红字。李淼淼不忍好奇点开一看,清一色的只有六个字:
“高义军给爷爬”
他还打错了个字。
季以翔,真是个疯子。他得不到的,就想要毁掉。
李淼淼虽然看的是哭笑不得,她倒是一点都没生气,因为这无非是季以翔气急败坏到了极点的表现。
不过仔细想想李淼淼觉得后背都发凉,季以翔的确有跟踪自己的前科,然而这个跟踪狂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功夫,能偷拍了我这么多张照片,还拍的那么好,连相亲对象的名字都被他给听去了。
要是他想搞个暗杀,那我岂不是命都要没了?
“看完了吗?”
李主任问她。
“您等等,我拍一下。”
李淼淼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把季以翔发朋友圈的屏幕都给拍了下来。包括他偷拍自己,谩骂自己,以及他的新头像,全都拍了下来。
而且她也瞬间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照片流动的那么快,短短三四天的时间,都流到了姜吟和余成的手里。
“这些照片是季以翔拍的?”
“你太高估他了,这些照片是张哥拍的。他那天看见你和你对象一块,就一路跟着你们,拍了这些照片。后来他把这些照片发给了季以翔,就是为了让他死心。不仅如此他还把这些照片发给了很多人。
淼淼,我之所以让你亲自来一趟,就是为了提醒你一下,防着点张哥他妈,尤其是小心季以翔!你看看他的话,多恶毒啊。”
“谢谢您,李主任。但是季以翔没什么可怕的,毕竟会叫的狗不咬人嘛。”
“理是这个理,但是你难道忘了那次季以翔在你椅子上撒图钉涂胶水了吗?你忘了他在你的水里下药了吗?他这个人根本没有底线。尤其是这段时间,你和你对象,都防着点儿他。”
“主任,他其实……”
“哎呀没事,我们都懂。你今年过完年二十三,正当年,谈个恋爱,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咋还怕别人知道啊?”
李主任打断了她的话。李淼淼不想再解释了,她差点忘了,李主任不是余成。
李淼淼辞别了李主任,她也不搭理季以翔和张哥那些人,看都不看他们,径直走出了这个部门,回到了自己的部门,自己的工位。
走在路上,她打开手机,把刚才拍的屏幕给高奕军和余成各发了一份,并且给他们留了不同的言。
“奕军,最近你出门小心一点儿吧,这个人特别阴,喜欢跟踪咱们。”
“余成,不用查了,就是他干的。”
高奕军在医院上班,很忙很累,一直没回,倒是余成,十分钟左右就回了。
“这谁啊,神经病吧?还是疯了?”
李淼淼和余成聊天,一般都是聊好的事情。她不爱和余成说单位里那些糟心的烂事,而且余成在北京开店呢,已经和李淼淼身处异地。所以余成对李淼淼所处的环境了解的少之又少,自然也就不知道季以翔这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