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客厅;
程永华丝毫不顾形象的气急败坏嘶吼着,“程雪梅,谁给你的胆子敢动秦烈的妹妹?”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以为我们程家是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随便打杀个人都能替你摆平?”
向来斯文的程永华突然爆发,吓得程雪梅浑身一颤,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矗立;
下一秒,向来是程家掌中宝的程雪梅小嘴一扁,泪珠就忍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流;
一边哭还不忘一边控诉,“大哥,为了那个贱人,你竟然敢凶我;”
“我要去告诉妈妈,你不替你亲妹妹说话,还站在别人的立场指责我;”
程雪梅现如今骄纵的性子,有一大半,都是程夫人娇惯出来的;
因着程雪梅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子;
自然事事都以她为主,事事顺着她;
即便是她要进特招组;
即便是她在背后推着沈家人过来搅和;
即便是她央求程永华买通调查组;
程家人基本都会一一满足她;
只是程永华万万没想到,他一贯的纵容程雪梅,最后会报应在他自己身上;
听着程雪梅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意思,还想继续去告状;
气的程永华扬起手猛地砸响茶几;
瞬间,轰隆一声巨响;
吓得客厅里几人差点灵魂出窍;
程永华更是一点脸都不给程雪梅,当场发飙:“程雪梅,你都多大的人了?”
“能不能有点担当?”
“我和你说多少次了,管好自己,没事别招惹别人;”
“以往我都能喝纵容你;”
“可这次,你动手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举报电话都送我单位去了!”
“要是我的工作黄了,我和你不死不休;”
以往,但凡程雪梅拿出亲妈,可比皇帝老儿的圣旨都好使;
偏偏今天因为程雪梅任性胡闹,人家直接对程家动手了;
程永华能坐上现如今的位置,怎么可能只靠着自己的实力?
要是上面真的派人来调查,他有几个脑袋够查的?
程永华一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工作随时面临岌岌可危的风险,脑子瞬间就炸了;
程家是有三代军人背景不假;
可眼下到了他程永华这一代,显然是靠着祖上积攒的荣耀,一直在吃老本;
要是这份工作没了,他再想找到一份油水丰厚的工作,可就难了;
何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是程雪梅的事情被捅到圈子里,往后程家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听到这话,程雪梅顿时傻了眼;
她是动手了不假,可就凭秦月的胆子,是万万不可能有这么大本事能动了她哥的工作;
难道说庄嫂子?
庄嫂子的男人可只是部队基层人员,庄家也不可能有这个本事;
想到这里,程雪梅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程永华,“大哥,你不是在吓唬我?”
“我是动手了不假,可我一个女人,又能伤害得了她什么?”
“何况她原本脸就受伤了,可不是我弄出来的,和我没关系;”
程雪梅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利箭直接穿透程永华的心脏;
气的他呼吸都跟着艰难起来,红着眼眶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强忍着想扇下去的冲动,“你最好祈祷这件事不会暴出去;”
“否则,就是妈也救不了你;”
然而话音刚落,程家的院子里传来一道急刹车声;
紧跟着是一串快速的脚步声;
客厅里程雪梅刚抬头看去,迎面而来凌厉又响亮的巴掌声啪的落下,“你个逆女,我劝解过你多少次,少给我惹事少给我惹事;”
“看你干的好事;”
说着,程父手里一摞材料猛的砸在程雪梅的头上;
紧随而至的程母看着气的脸色发青的自家男人,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声音也几近哀求道:“你下那么重的手干什么?”
“雪梅她才多大?”
“要是你没留漏洞给他人钻,他们又怎么可能动得了你?”
“什么都怪在雪梅头上,她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影响得了你的工作?”
话音刚落下,程母快走几步,一把把程雪梅护在怀里,猩红的眼眶里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双手还忍不住的摸上程雪梅被扇的红肿的脸:“雪梅,疼不疼?”
说着程母又转头看向正在怒气头上的男人,用力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不想过了就直说,立马去扯证;”
“拿我姑娘撒什么气?”
“你要是真有能耐,就去把这件事平息;”
“真当我娘家没人?我闺女可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程母可是三十岁才生的程雪梅,平时宝贝跟什么一样;
捧在手里怕磕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哪曾想,自家没出息的男人,一听出事头一个找她闺女撒气;
只知道打孩子的男人算什么本事?
然而程母这话,听在正在气头上的程父耳朵里,就好比在火星上浇上汽油,轰的一声,彻底把程父浑身都点燃;
下一秒,程父涨红了一张脸,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怒火汹涌在燃烧,周身的威压和锋芒毕露无疑,“你知不知道?你的好闺女这次到底捅了多大篓子?”
“帝都调查组正在来的路上;”
“别说我的工作保不住;”
“就连她程雪梅自己,保不齐都要被送进监狱;”
“你不是想惯着她么?”
“好,我就等着看;”
“你真当你的好闺女在卫生所和部队做的那些事,无人知晓?”
程雪梅原本还想开口狡辩,可要是事情没有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的亲爸又在怎么会突然的爆发?
霎那间,程雪梅只觉得四面八方凛冽的冷空气朝着她蜂拥而来,包裹的她快透不过气来;
尤其脖颈处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捏住,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