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曾对此生一桩疑惑:为何历史上的君王总能在忍受屈辱后绝地反击,而那些仇敌却始终不知收敛?
当然,仇敌也应视情况而定。若是不慎触犯,便视为死敌。
若是执意与对方不死不休,那便是愚蠢至极......
毕竟,刘博始终坚守和平至上的原则,但此刻,显而易见,对手直指田都的齐王国王宝座。
田都,在他的宏大计谋中,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眼看刘博步步逼近,田荣心底的恐慌无以复加。
他看到了刘博眼中的坚定,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杀意。
“田都!田都!”
田荣惊恐地往后蠕动,焦急地呼唤,
“请你快向龙王为我求情吧!”
“我若死去,宗族最后也不会庇护你的!”
田都听见对方的恳求,眸中闪过一丝犹疑。刚才的侮辱场景犹在眼前,然而,若田荣真的命丧于此,齐国的遗脉恐怕也不会对他露出善意。
再次赢得支持,将会无比艰难。
即便对田荣心存忌惮,他也无法下杀手!
高呼父亲的卑劣手段,只是为了玷污对方的名誉。
因为他们同宗同源,无人愿在争斗失败后被轻易抹杀。
因此,大家共同维护着不相互残杀的底线!
胆敢打破这个禁忌的人,将成为所有宗族之敌!
因此,田都不敢冒此风险,他需要宗族的支撑。
他不是刘博,无法仅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很快,田都开口:
“龙王,请稍候!”
“此人虽罪有应得,但若死于我前,恐对我未来的大业造成阻碍。”
田荣连忙附和:
“没错,龙王若杀我,田都你也无法安稳坐拥王位!”
刘博闻言,轻轻咂舌,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田都必须是齐王,他才能借东胶郡为跳板,向外扩张势力。
这让他十分为难。
刘博沉思片刻,说道:
“齐王,你言之有理。”
“我有个提议,不知如何?”
田都立刻聚精会神倾听,田荣挤出一丝笑容,急切道:
“龙王尽管说,无论何建议,我必答应!”
刘博严肃地说:
“齐王,我将他带离此地再行处置,这样是否就与你无关了?”
田都顿时愣住,原本打算答应刘博任何条件的田荣,嘴巴也微微张大。
这就是你的提议?!
田荣彻底慌了神,望着近在咫尺的刘博,他大声疾呼:
“龙王!放过我,我告诉你项梁对付你的阴谋!!!”
刘博脚步一顿,微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哦?你说来听听,本王洗耳恭听。”
项梁想要对付他,确是个重要情报。
得到喘息机会的田荣,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喘着粗气说:
“龙王,你果断决绝,我需要你放我离开的承诺!”
刘博轻咂舌头,若是寻常,他先立下誓言,再下手解决对方也无妨。但现在田都就在一旁,轻易背信弃义,将难以收服人心。
毕竟,若能轻易背弃对田荣的诺言,那么背弃对田都的诺言又何尝不可呢?
眉头轻轻一拧,刘博随即宣告道,
“好吧,吾王允诺你,只要你透露情报,你的生命将得以保全。”
田荣闻言,这才如释重负,开口道:
“项梁将军透露,您拉拢齐王与韩王之举,已动摇了项氏的霸权根基。”
“为此,项梁已联络各诸侯的王族后裔,以支持我们争夺王权正统。”
“目前,他已经争取到魏王咎、韩王信,以及在下,唯有燕王的后裔尚未寻获。”
田荣迅速道尽所知的一切。
刘博听罢,面色微沉。
自己忙碌时,对手也未闲着。
项梁果然非等闲之辈,若无对策,他确实可能得逞。
届时,自己只能被困于辽东、辽西,与三十万秦军形成僵持。
“刘王,我说的已经完毕,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田荣此刻急切问道,只想尽快摆脱刘博的视线。
刘博烦躁地挥手,田荣立刻狼狈地奔向门外!
“想不到项氏竟是这般手段之人!”
田都刚才也听见了对话,他没料到项氏竟会采取这种卑劣策略。
“我将田荣认作父亲之事散播出去,或许能挫一挫他的威望。”
“可有项氏的扶持,他仍会觊觎那些遗民。”
“刘王,我们眼下该如何应对?”
刘博眉头微蹙,思索片刻,坚定回应:
“项梁既然撕破面皮,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无妨,我将公开对抗,与他一较高下!”
“六国盟主之位,岂是项氏一家独享!”
田都听后,眼中闪烁着决心:“刘王所言极是,我必将全力以赴,助您一臂之力!”
此刻,他与刘博的命运已紧密相连,刘博得胜,他方能安好。
“不过,刘王,如今项氏已集结了齐楚韩魏四国后裔,而我们仅剩刘齐韩三国血脉,实力上略显劣势。”
刘博心中明白,田都实则把情况说得过于乐观。
项氏有整个楚地作为基石,根基深厚。
而他的刘地,却时刻受到秦国边军的严密监视。
田都一方势单力薄,若非今日他的出现,怕是早败下阵来。
韩成的处境想必亦是如此。
若非他的协助,此行恐将陷入险境。
尽管形势严峻,刘博依旧镇定自若,说道:
“无妨,我此行齐地,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
说罢,刘博从怀中取出一封帛书:
“这是田老的亲笔信。”
“有了它,田荣在你面前将难以占得上风。”
田都接过信,一脸困惑:
“刘王,为何我叔父的信会在您手上?”
刘博淡然回答:
“田老已效忠于我。”
“你先看看信,我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务。”
田都闻言,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刘博已向外走去,吩咐侍从:...
\"召唤魔笔与炼金墨水,准备符纹布帛,吾王欲赐予将领田刚两封神谕!\"
瞬息间,一匹翼马腾空,直奔巫越之地的吴中。
自东胶郡至巫越,距离并未跨越魔法界限。
疾驰的翼马只需两日光景,即可抵达彼岸。
两日后,巫越吴中。
项府之中。
\"各地城堡的联系进展如何了?\"
此刻,项梁正在询问他的家政法师。
项羽立于一旁静听。
这是项梁的训示,项羽不仅需精研武道,亦需通晓内政奥秘。
\"尊主,各城的执政法师与豪门世家皆已联络妥当,他们都愿遵循您的旨意。\"
家政法师笑容满面地回应,
\"此刻,多数城堡的防御结界已掌握在我们手中,一旦举事,全郡将如风卷残云般纳入囊中!\"
项梁闻言微微颔首,
\"邻近的其他领地呢?\"
家政法师答道,
\"其他领地的态度尚不明朗,但他们似乎都有共鸣。\"
项梁冷笑一声,
\"当年老夫广纳贤良,他们却默然无声。\"
\"如今暴君假借病痛,他们的心思便开始蠢蠢欲动。\"
\"羽儿,你须谨记,这些豪门世家看似忠诚于楚国,实则如同风中的杂草,谁强大,他们便归顺谁。\"
\"唯有始终追随我们的,才是真正的忠臣。\"
项羽频频点头,日后他将成为王者,这些道理需铭记于心。
很快,项梁继续发问,
\"他们在与你交谈时,更常提及谁?是我项氏一族,还是楚王?\"
家政法师略一迟疑,谨慎地回答,
\"尊主,年轻人总在打听公子项羽的英勇传说,而长者们依旧关心楚王...\"
项梁心知对方言辞婉转,毕竟哪个家族是由年轻人执掌的呢?
微动的眼眸中,项梁迅速回应,
\"我明白了,楚王那边需妥善供奉,他所求皆可满足,但有一条,不可让他与那些人有所接触。\"
家政法师立刻应允。
项梁转向项羽,见他毫无芥蒂,当即欣然点头,
\"此刻正是群雄逐鹿之际,我们虽以六国名义起义,但这正是我项氏崭露头角的大好时机!\"
他原本还担忧项羽会对这样的事情有所反感。
项羽此刻回应,
\"叔父,请您放心,只有真正的勇者才值得我敬重。\"
\"那楚王,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项梁笑道,
\"嗯,但在公开场合,你不可失礼!\"
\"待你的威望提升,再设法摆脱他即可。\"
项羽点头表示赞同,他心中能与自己比肩的,唯有刘博一人。
那楚王,不过是个受人操纵的棋子罢了。
这时,一名仆人匆忙闯入,
\"尊主,东胶郡传来密函。\"
项梁接过信函,微笑道,
\"东胶郡,应是田荣,不,应是齐国之王田荣的消息,时间上也差不多了。\"
在一边的项羽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的光芒,他完全未料到叔父竟有如此布局。再说,这齐王不正是田都吗?
然而项羽的疑问还未出口,项梁正阅读的信件已使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最后他几乎怒吼道:
“岂有此理!”
“刘邦那小子,竟然敢如此狂妄!”
项羽怔了怔,不明白为何此事会牵扯到刘邦。
他急切地问:
“叔父,发生了何事?”
项梁强压怒火,将信递给项羽,说:
“你自己瞧瞧!”
“刘邦那小子居然胆大包天,直言要与老夫争夺六国盟主之位!”
“羽儿,你之前还想与他平起平坐,你看,他行事如此嚣张,又怎能容忍你的存在!”
此刻,项羽已读完信件,微皱眉头。确实,刘邦在信中对项梁发出的,无疑是一纸公开的挑战,没有一句客气的话。
“哼,罢了,羽儿,你先去处理你的事务,叔父要致信韩王信,了解那边的状况。”
“总之,你现在认清了这人的真面目就好!”
说完,项梁怒气冲冲地离去了。
项羽握着信,走向自己的居室。刚走了几步,他遇到了小叔父项伯。
项伯瞥了他一眼,随即笑容满面地离去,让项羽颇为费解。于是,他开口询问:
“小叔父,何事让你如此欢喜?”
项伯闻言,连连摆手:
“没什么,没什么!”
但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心情。项羽愈发好奇,追问道:
“小叔父,究竟是何事啊!”
“你就说吧。”
项伯连忙道:
“真的没什么,羽儿,别问了,公子浪不让我说的!”
“公子浪!?他给你写信了?”
项羽眉头一紧,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刘邦同时给项梁和项伯写信,这显然有诈!
项伯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说:
“我都说了别问,若让公子浪知晓,他会怪我的。”
项羽神色一凛,严肃地说:
“小叔父,如今公子浪与我们已非同道中人,你不可为些许金银泄露机密,耽误大事!”
他深知这位小叔父贪财,所以家中财宝从不经过他的手。闻言,项伯脸色瞬间涨红,反驳道:
“羽儿!你在胡说什么,叔父我是那种人吗?!”
“我与公子浪不过知己之交!他从未提及任何公事!”
“哼,他还托我关心你是否安好,还说知道大哥不喜我们来往,所以没给你写信!没想到你竟这样误解他!”
“公子浪若知此事,该有多伤心!”
“我刚才就不该来看你!”
项羽愣住了,他未曾料到刘邦竟还在乎自己。然而,他还是克制住内心的情感,皱着眉头说:
\"然而,风公子刚刚还致信伯父,信中语气强硬,竟宣称要与我们争夺六国联盟的主宰权呢。\"
项伯闻言,嘴角掠过一丝轻蔑,
\"我心知肚明。\"
\"哼,此事归咎于兄长自身,他派遣密使扰乱风公子的盟友,怎能怪他人反戈一击呢?\"
\"风公子之举,无非自卫罢了!\"
\"可……\"
项羽欲言又止,却被项伯打断,
\"可是什么?风公子从未对我们有过非分之想,倒是你们小人之心,揣测君子的胸怀!\"
项伯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这次,刘博确实没直接给予他金银,而是提供了一条商业之道!
连同人力与初始资金,都已经备妥。
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瞧这心意,多周到啊!
他需速去接收那批人力。
一旁的项羽看着愤然而去的小叔,咀嚼着对方的话语,内心不禁泛起一阵愧疚,
\"风公子,心中竟还念及我。\"
\"而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