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人没见过?你不必担忧,我自有处置。”云楼客淡淡地说。
“你还是别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长老的声音很小。
“如此一来,我更好奇了,倒要去看看。”
长老听后,便没再说话了。
两人吃饱后,行礼告别。
长老回了茅草棚子。
云楼客走到了船上,进了船下的卧室歇息。
“船主,还有些蜜蜡没有搬完。”船总管毕恭毕敬地说。
“反正明日无暴雨、无风浪,那就明天继续搬吧。”云楼客有些累了,直接躺在了床上。
船总管没走,想说什么,却见云楼客已经睡着了。
次日,云楼客醒来,洗漱完后,走上了海岸。
此时,几个水手把蜜蜡从石洞里抬到了海边。
“你们慢些搬,注意别闪了腰。”云楼客摇着折扇。
“是,船主。”几个水手齐声说。
云楼客和船总管刚走到山下,便看见长老拄着拐杖来了。
长老走近后,说:“客官既要上去,我给你们带路吧。”
长老说完,走在了前面。
翻过了几座土丘,终于看见了一座大山。
山下有几棵大树,树上有很多猴子。
猴子看见了人,很惊慌,四散跳跃,跳到它们认为的安全地带后,又用惊恐的眼色看着他们。
云楼客抬头看着这些猴子,嘴角上翘,笑了笑。
“这些猴子,越来越多了,杀也杀不完,真没办法。”长老苦恼地摇摇头。
“长老~,长老~。”一个长着黑鼻子的大食人气喘吁吁地跑上来。
“慌什么,有事快说。”长老扶着拐杖。
“阿勒旺,他——”黑鼻子大口喘气。
“说啊。”长老拿拐杖跺地。
“阿勒旺和他妻子死了,尸体就在海湾那儿。”黑鼻子指着海边。
“啊,死了就死了,去了一个祸害。”长老舒了一口气。
“就那样不管吗?”黑鼻子说。
“不管,对逃走的人,一律不管他的死活,让他们在海湾里烂掉。”长老说完,朝他摆摆手。
黑鼻子就离开了。
“客官,你不要惊讶。我们族里的一个叛徒和他妻子死掉了。”长老一边说,一边朝前走。
“就是那个阿勒旺?都是他自找的。原本可以安分过日子,他偏要折腾,却死于非命。”云楼客摇摇头。
继续朝前走。走了大约两刻钟,终于走到了山洞前。
只见山洞前的火堆上还烤着鹿肉,人却不见了。
云楼客蹲下来,看了看火焰,“肯定没走远,一定是发现我们上来了,躲起来了。”
“出来吧,我们已经看见你们了。”船总管睁着眼睛说假话。
“我来找找。”长老扶着拐杖要在四周走走。
“别,看山洞里有没有就知道了。”云楼客合拢折扇,指着山洞。
此时,从山洞里传出了一个女声,“别找了,咱们就在里面。”
忽然,从洞里走出了郑闺美,其后是郑博望。
云楼客见到郑闺美,一愣,接着大笑,“哎呀,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想不到在这里又遇上了。”
郑闺美莞尔一笑。
“你来这里作甚?”郑博望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云楼客。
“我来这里跟长老交换了沉香木等物产。”云楼客轻声说。
“原来你们都认识?”长老感到很惊讶。
“不止是认识,还是莫逆之交呢。”云楼客很兴奋。
“那我走了?”长老说。
“总管,把长老送下山。”云楼客对船总管说。
“是。”船总管跟在长老身后,一起下山。
郑博望让云楼客坐到石头上,切了一些鹿肉,装在小碟子里,“你吃吧,很好吃。咱们昨日吃了一天都没吃完,你看,还有这么多。”
云楼客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鹿肉吃,“很嫩,很香,烤得很好。”
郑闺美的脸上飞起了绯云,“这次你带货回去,应该会赚很多银子吧。”
“海路遥远,每个月要给水手们支付月饷,还有伙食支出,真正到我手里的银钱并不多。”云楼客笑道。
“何时动身回天朝?”郑闺美关切地问。
“今日下午。”云楼客又吃了几片鹿肉。
“何不多住几日?”郑博望说。
“那些水手在海上漂泊久了,都想早点回去。我也得顺应民意。”云楼客侧头看着山下。
接着,云楼客又问了父女俩是如何漂流到这里的。
郑博望苦笑着说了这几日的风波。
就在郑闺美准备开口说话时,船总管走来了,“船主,货物装好了,走吧。”
郑博望邀船总管坐下,给他割了很多鹿肉,叫他吃。
“我大概没工夫吃。”船总管说。
“那我给你包着吧,你就在路上吃。”郑博望说完,找了一片芭蕉叶,把鹿肉放在里面,包起来了。
船总管接过用芭蕉叶包着的鹿肉后,说:“感激不尽。”
“你们先在岛上住些日子,等我卖完了这批货物,再来接你们。”云楼客站起身,拱手说道。
父女俩站起身,送云楼客、船总管下山。
直到两人消失在深绿的草丛里,父女俩才走回山洞前。
“谁?竟敢偷吃鹿肉!”郑博望看见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大食人,正在偷吃一根烤鹿腿。
“我叫阿勒旺。让我吃吧,我饿了一天了。我就是这岛上的人。我本来想带着妻子出海逃走,却遇到了海浪,妻子淹死了。我醒来后,发现躺在沙滩上。我不敢去长老住的那地方,他会要我的命的。我只好往山上走,刚走上山,就看到了烤鹿肉——”阿勒旺露出一张苦涩的脸。
“你吃吧,吃饱了,赶紧给我走。我可不喜欢你们这些大食人。”郑博望厌恶地翻着白眼。
“我会报答你们的,相信我。”阿勒旺大口咬着鹿腿。
“快吃了走,别说些大话。”郑博望的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