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陆老头陆陆续续的又交代了许多事。
最后才精神不济的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们见老爹睡着了,几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心里都怕。
怕老头不能陪他们过年了。
小雨一下就是几天。
天也真的凉了。
陆行安忙里忙外的收拾柴火往牛棚里堆。
禾苗这两天担心着老爹,一个没注意就病了。
陆晓就接了酿米酒的活。
现在最多五天就要去镇上一趟。
饭馆的米酒卖的好,有时候都供不应求。
陆行安又买了两个木桶。
六桶米酒轮番着酿。
陆晓现在酿米酒的本事可不比禾苗差。
十月桂花开的时候他还把桂花也酿在了里头。
陆晓当时的想法是桂花糕那么好吃。
那桂花酿的酒又能差到哪去?
他胆子大,直接摇了半篮子桂花回来酿酒。
原本禾苗还嘀咕,怕弄不成,浪费了糯米。
结果没想到这两桶桂花酿的米酒一出酒香就好闻的很。
酒香里掺着桂花的清香味,闻的人心旷神怡的。
从那以后陆晓就跟尝到酿酒的乐趣一样。
常常发明些新酿法。
禾苗躺在床上,闻到了蒸糯米的香味,就起来去看。
晓晓正忙的起劲,见禾苗起来了,他忙说。
“小哥你起来干啥,回屋歇着去。”
禾苗摇头。
“睡的身上疼,起来活动活动还舒服些。”
陆晓见他这几天都病瘦了,就说:“我蒸糯米的时候顺便蒸了鸡蛋羹,你跟爹一人一碗。”
禾苗看着陆晓,觉得他长大了好多。
不光懂事了,也更会体贴人了。
“爹还没起吗?我去瞧瞧。”
陆晓手里忙着活,点了点头。
禾苗来到老爹屋门前,放轻动作开了门。
结果老爹没睡。
正拿着个旧荷包来回的看呐。
禾苗见他没睡,就忙说:“爹,晓晓蒸了鸡蛋羹,我给你端屋里来吃?”
陆老头笑呵呵的点头。
现在无论孩子们让他吃什么他都会点头。
因为他知道自己吃了孩子们心里就会多一分慰藉。
陆老头坐在被窝里吃了碗蒸鸡蛋。
陆晓跟禾苗就蹲在他面前陪着他说话。
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
禾苗就想让老爹出去晒晒太阳。
陆老头也确实有几天没出屋子了。
这会吃了鸡蛋羹倒觉得有劲了。
禾苗把椅子搬到院子里避风又能晒到太阳的地方。
又抱了床被子铺上去。
陆晓把老爹背过去坐下。
又拿被子给他盖着。
禾苗端了热水给老爹洗漱收拾。
等陆行安回来时就见两个哥儿正一左一右的给老爹剪指甲。
黑豹也卧在老爹脚底下睡着。
太阳晒过去。
仿佛给老爹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陆行安心头发涨。
他整理了下情绪,装着笑呵呵的样子走了过去。
“哎呦,这把我老爹收拾的,年轻不少啊。”
陆老头呵呵笑了两声。
陆行安也拿了把椅子在院子门檐下坐下。
一家子热闹的说着话。
黑豹悠闲的摇着尾巴。
没一会,黑豹猛的起身就往外跑。
陆行安往门口看。
就见是大虎来了。
大虎跑进屋,冲陆行安使劲的摇尾巴。
陆行安拍了拍他,就不再搭理。
结果大虎就跟很着急似的,来回的在院子里走。
陆老头就问。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陆行安说“十一月底了,再过两天就进十二月了。”
陆行安说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禾苗却猛的起身:“哎呀,怕不是大嫂要生了。”
禾苗话刚落音,大虎就接着叫了两声。
几人赶忙起身。
陆行安背上老爹就往陆丰家走。
他们刚进门就碰上了去请接生婆回来的陆丰。
“大哥,大嫂要生了?”陆晓问。
陆丰跑的一头汗。
“是,早上起来肚子就不舒服了,这会疼的厉害了。”
接生婆跑到屋里看了看,出来对陆丰说。
“烧热水,烫剪子,你媳妇今个就能生,汉子都去厨房待着,两个小哥送东西就成。”
禾苗跟陆晓赶紧去烧热水。
想着生孩子要使力,禾苗也学陆晓在热水上蒸了鸡蛋羹。
陆丰想进去看看王菊,却被接生婆赶了出去。
“汉子要守规矩,别冲着了产妇!”
陆丰一听会冲着产妇,吓的就不敢往屋里进了。
他隔着门喊:“王菊,你想要什么就喊我,我就在门口哪也不去。”
王菊肚子疼的要命,她鼓着劲冲陆丰喊:“你别着急,听何婶的。”
何婶乐了:“就生个娃娃,不是什么大事,你这怀相好的很,容易生的。”
说是容易生,可王菊还是疼到了下午。
之前还能吃几口鸡蛋羹。
这会就疼的连话都说不出。
陆兰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她身养过,好歹能帮上忙。
王菊已经疼了一天,这会就要没力气了。
禾苗不方便进去,就端了碗糖水递给陆兰。
王菊喝了几口,又接着使劲。
还好她身子壮。
何婶又有经验。
在天黑前帮着王菊生了娃娃。
这孩子哭声响亮。
陆老头坐在厨房都听着了。
“生了?”
陆兰忙跑出来。
“生了!大哥,是个丫头。”
陆老头一拍椅子。
“女娃娃好啊,女娃娃乖巧。”
陆丰一喜就要往屋里跑。
陆兰赶紧拦住他。
“汉子别进,小娃娃要怕的。”
陆丰不能进屋,就急的满屋子走。
禾苗跟陆晓也急的往屋里瞧。
“三姑,什么时候能看娃娃啊,汉子不能进,小哥儿总能进去吧?”
陆兰打了一大盆热水,说:“别急,别急,等孩子适应了再进屋去看。”
“还有禾苗啊,你得做些粥,刚生完孩子喝不了鸡汤的。”
禾苗不懂这些,只知道生了孩子要吃好的。
他忙点头,生了个小炉子又去煮粥。
陆晓看着香喷喷的鸡汤,觉得很不理解,“不是说做月子要吃好的吗?怎么就给喝粥?”
禾苗也不懂,他也以为是要吃好的,所以才杀了鸡,炖了汤。
屋里孩子已经洗干净用大包被包了起来。
陆兰又将染血的床单被褥收拾出去,换了新的。
两个小哥看着染血的床单都怪怕的。
心想,原来生孩子要受这么大的罪。
何婶将孩子盖起来抱给陆丰看。
“恭喜啊,生了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