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被他蹦的头发晕。
“快歇着吧,一会又头疼。”
禾苗又拿出那一丈粗布。
计划着给陆老头也做一身衣服。
“爹,这个布料给你也做一身吧。”
陆老头忙摆手。
“你三姑给我做了,才量的尺寸,你这布给自己做一身吧。”
禾苗一听三姑给做了。
他当即就决定把这一丈粗布留起来。
改明给陆行安做一身。
陆老头见他把布料收起来了,就问他。
“咋收起来了,去找你三姑量量尺寸,给自己做一身。”
禾苗摇头。
“我有衣裳,不用再做了的。”
陆老头叹了一口气,有点心疼这个傻哥儿。
合着这傻孩子忙了这么多日子,好不容易换了钱。
买了一背篓的东西回来,却没有一样是给自己买的。
“你这孩子,钱是你挣的,你得紧着自己的东西买。”
禾苗却笑了。
“我也没少花钱了,这一大捆药都是我的,行安都没跟我打招呼就让东子给买的,花了一两多呐。”
禾苗越说声音越小。
陆老头却哈哈笑了起来。
“老二是怕你舍不得,才交代东子的。”
禾苗也笑。
“就这一捆药今天卖菌子和香椿芽的钱都打不住,太贵了。”
陆老头却说:“傻孩子,药就得连着吃才有效果,不然你前一个月的药就白吃了,那不更浪费。”
禾苗一想,倒也是。
眼看下午,家里的牲口都哼哼唧唧的要吃的。
禾苗忙的几头跑。
喂完牲口又开始做晚饭。
陆晓帮着烧火,抬头跟禾苗讲话。
禾苗边做饭,边摸陆晓的头发。
一脸耐心的听陆晓叽叽喳喳的说话。
陆老头看了看他脚上的补丁鞋,和裤脚边上的大补丁。
那一丈粗布他都舍不得给自己做一身衣服。
却舍得给陆晓买棉绸布做衣服。
陆老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吃晚饭时一个劲的让禾苗多吃点。
一夜无话。
第二天,禾苗又起了个大早。
他背着背篓还没走,陆晓就起来了。
“哎呀,小哥,我也去,你别总自己去干活。”
今天有点小雨,禾苗本来不想带陆晓去的。
“你慢着些,我等你。”
等他俩收拾好到约定的地方时,江怜和林意已经在等他们了。
山脚下的香椿树已经没有嫩芽可以采了。
毕竟吃香椿芽就这几日。
掰的人自然多。
等这几天一过芽就老了,不能吃了。
看山脚下没得掰了。
他们几人干脆上了山。
山上的香椿树多一点,也都不算高。
几人没敢分开,沿着小路一路掰,一路说话,也算热闹。
今天李宁东在家修房子。
毕竟婚期已经没两个月了。
家里的事都要开始收拾起来。
陆晓没心没肺的,知道李宁东在家修房子,他就问。
“江怜哥,你们成婚后要住到后头去啊。”
陆晓说的后头,是村子的最边上。
靠着池塘后边,那边一共就三户人家。
江怜点头:“他家不太同意,连分给他的那间屋子都要收回去,没办法,我们就到后面住了。”
禾苗想到自己当时分家时的样子。
“有什么能帮忙的你就直管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江怜笑了:“放心吧,东子有谱,这些事不用操心,等新屋弄好,你们帮我搬家就成。”
江怜现在住的屋子还是他前夫吴海的。
如今他要再嫁,吴家长辈自然要收回去的。
连那几亩田地都没江怜的份。
不过江怜也不在意这些。
当初嫁给吴海是因为他娘病了,没钱治。
吴家拿了三两银子上问去提亲,并说不用带嫁妆。
所以就算他知道吴海是个酒鬼,也依然嫁了。
那三年磋磨的日子不好过。
还不过万幸,吴海喝酒喝死了。
他本来不打算再嫁的。
他想,苦一苦也能过一辈子。
可李宁东这两年来不停的接近他。
田里活他帮着做。
老娘病了他帮着背。
连他被人欺负了也要上前去理论。
江怜曾问过他,想要什么。
李宁东眼神坚定,又虔诚。
他说“要你,可以吗?”
他一个寡夫郎,日子是难过。
光上门骚扰的就不少。
他想也许有个汉子在身边日子会好过些。
他点头的时候也想过李家会不同意。
毕竟谁愿意自己能干的儿子找个寡夫郎呐!
可李宁东一副非他不可的样子。
倒让江怜多了几分真心。
禾苗见他发呆。
碰了碰他。
“是不是有啥难处。”
江怜咧嘴笑了。
他说:“我是在想以后的好日子。”
几人一路上遇到不少人。
看样子都是冲着香椿芽去的。
他们也不贪心。
一人掰满一背篓就回了家。
第二天李宁东自己拉着牛车去了镇上。
刚到饭馆门口,就见伙计已经等着了。
顺利的卖了四背篓香椿芽。
掌柜的问,过两天还能不能送。
李宁东却说:“真是对不住了,我们村掰的人多,几乎是没有了。”
掌柜的觉得惋惜。
这几天他店里卖的最好的就是香椿芽了。
不过这也就是吃口鲜亮劲。
哪能一年四季都有。
“以后要是还来卖山货,先拉到我饭馆来,只要东西好,我包圆。”
李宁东立马笑道:“您放心,你这么爽快的掌柜的不多见,难怪生意这么好。”
李宁东会说话,知道怎么捧着人。
捧的掌柜很是舒心。
李宁东今天又置办不少东西。
等他回村时天都晚了。
他把卖香椿芽的钱给了江怜。
江怜也没耽搁,立马就去了禾苗家。
禾苗家里今天热闹。
陆兰一家子都在。
陆丰和王菊也在。
一家子正说的热闹。
江怜进院子时吓了一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掏钱。
跟着坐在院子里说了会话。
禾苗知道他来是有事。
“江怜,进来帮我瞧瞧,我有个扣子上的不好看。”
江怜点头跟了进去
又冲林意眨了眨眼。
林意也跟了进去。
门半掩着。
江怜往里走了走。
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子:“这是今天卖香椿芽的钱,一共二两八百文钱,我们四个刚好一人七百文钱。”
禾苗“哎呦”一声。
“能有这么多?”
江怜笑:“当然了,四背篓呐,又拿水养了一夜,压秤着呐!”
三人在屋子分了钱。
江怜把陆晓的那一份也给了禾苗。
禾苗捧着钱,乐的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