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根本,这九份武运的主人,本来就是江晨。
万千山就像是一个强盗,蛮不讲理的强取豪夺,先后将这九份拳意从主人的身体里剥离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脱离万千山,这份崭新拳意自然是迫不及待地重归江晨体内。
欧阳子看着眼前的拳意,说道:“好大的气象。”
万千山却是朗声笑道:“理应如此,必然如此!”
欧阳子看着那位正呼呼大睡的年轻人,不由得感慨,不知道他往后大道究竟是何种风采。
随后欧阳子转身看向万千山,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卷入其中就罢了。”
万千山点点头,说道:“珍重。”
欧阳子随即背上那个巨大铁匣,说道:“走了,去见个晚辈。”
万千山眯眼问道:“可是当今炼器第一人?”
虽然一直在这个偏远山村,可架不住境界太高,哪怕是堵住耳朵,也能知晓一些外界异样。
万千山可是知道,不同于当代武道,没有一位扛鼎之人,如今的炼器一道,有一位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据说那人就在西洲,而且占据了七十二峡谷之一的铸兵谷。
西洲,轩辕拓。
欧阳子点头承认,说道:“让我看看三千年后的晚辈,炼器究竟有无长进。”
万千山明白,这次欧阳子去往西洲,面见那位当代炼器第一人,就是炼器一道的大道相冲,足足跨越三千年的炼器之争!
万千山不再多言,随后送着老友出门。
在离开之前,欧阳子突然停下脚步,有些好奇的看向万千山,问出了一个好奇许久的问题。
“万千山,当年'他'究竟跟你学了几拳?”
这个问题实在是让欧阳子好奇许久,山上传闻,'他'曾经在修道前期,寻仙问道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万千山。
据说'他'还和万千山学拳一段时间,后来才分道扬镳,这件山上传闻一直没有得到验证。
万千山却是神色动容,想到了那个当时还只是行修境的'他'。
老人脸上露出笑容,随后伸出两根手指。
欧阳子恍然,追问道:“'他'和你学了两拳?”
万千山却摇摇头。
不等欧阳子追问,万千山便主动揭露谜底。
“当年'他'从我这里学走了一拳。”
“后来那场大战之中,'他'又教了我一拳。”
欧阳子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背了背身上的铁匣,老人便远去也。
————
北洲,龙虎山。
在龙虎山西北角,有一座孤高巨塔,矗立山峦之间。
塔身共有九层,巍巍壮观,雄浑非凡。
塔尖之上,有一方法印放置,法印之上,以雄浑道力刻有“阳平治都功印”,这方天师法印历代天师皆是代代相传,如今放置在塔尖,当作那镇塔之宝。
塔尖最中心是这方天师法印,周围分别印章有三,分别是那“天信印”,“地信印”,“人信印”。
以此作为这方锁妖塔的镇塔之根基。
自从塔尖起,便有六条锁链从上而下,自塔尖连至塔底,串联九层。
这便是让天下妖物,都闻风丧胆,视作妖族头一号牢笼的锁妖塔。
由新一任天师领衔,龙虎山道士倾巢而出,席卷天下的“甲子荡妖”,已经浩浩荡荡的开展数年。
如今这座锁妖塔之中,便镇压着两只化形境大妖,十数只金身境妖兽。
其中那两只化形境大妖,便是当初不知天高地厚,去往中北两洲交界地带,去拦龙虎山天师的大妖之二。
那次几乎是引得天下侧目的堵杀,结果就是张天元亲自出手,当初宰杀了一只化形境巅峰的妖王,只是这两只大妖罪不至死,才被张天元网开一面,捉来龙虎山,关入锁妖塔中。
盛极一时的妖族,就这么沉寂下来。
妖族公认的三位顶尖大妖,首屈一指的便是那位以翠峰竹林为道场,坐镇见龙谭,曾经跃过龙门的妖王墨离,再之后便是坐镇洞天四季春,天狐一脉的狐主苏凝,第三位是在南洲修道三千年的梧桐。
只是这三位妖族顶尖大妖,一位缩在见龙谭不敢现身,一位是天师府的附庸,一位不问世事隐世不出。
这三位大妖之下的,便是那只身负麒麟血脉的妖王,只是他当初被张天元亲手拔掉了头颅,死的不能再死。
至此以来,妖族气运便一跌再跌。
此时的龙虎山上,白玉广场中,有一位神情麻木的中年修士,正以火法烧鼎,手中喷涌而出的蓝色火焰,还是位列十二大天火之一的幽冥白骨。
看着这尊气势惊人的巨鼎,中年道士熟练的摸了摸外壁,感受了一下温度,默默的调整手中的火法强度,确保这尊巨鼎的火候。
如今烧鼎已经足足六年,这位天人境大修士已经是十分平静的接受了现状,比起外界的打打杀杀,老老实实给天师烧好丹炉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这尊丹炉非同寻常,可是位列八件道器之一的老君。
虽然被天师“留客”在龙虎山,让自己堂堂天人境修士,在这里充当了烧火的道童,可这些年下来,自己的修为却是稳步增长,对于幽冥白骨的使用也更加灵犀。
道器老君本就是天地间的第一鼎丹炉,哪怕自己倾力炙烤,也不会有丝毫损坏,幽冥白骨可以毫不留手的砥砺。
轻轻吹了吹丹炉之下的火焰,又将手中的幽冥白骨调小了一点,火候太大,丹药品相就会差上一些。
而且约莫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缘故,自己跟在天师身边,耳濡目染之下,道力修为提升不说,心境也趋于圆满平和,一颗道心好似清澈如泉。
明明是火法大能,但是道号却是“走水”的老修士,此时正专心致志地烧火,只是道器老君却是有些异样,丹炉竟然发出微微颤鸣。
因为丹炉四脚都连接地脉,老君一动反而牵扯着四周山运起伏不稳。
道号走水的老修士有些疑惑,迫不得已抬手镇压了周遭起伏不稳的山运。
烧火数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怪事。
就在老修士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位好似风中残烛的男子,正缓步逐级登山。
只一眼,老修士便皱起眉头,那位男子简直是太过于......羸弱。
气血已经衰败的厉害,就剩下一副空壳支撑,整个人好似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深秋时节,秋风瑟瑟,山中更是凉风阵阵。
那位男子身披一件狐裘,脚步迟缓,正路过这片白玉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