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并未从对方那里得到明确答复,因为对方既未肯定也未否定。此时,陈周路已抵达,踏入办公室后,同样仔细打量着来客。
仅一眼,他对这位访客的身份产生了疑虑!
因其身上的道袍洁净异常,似乎刚被缝制完成便穿上,更关键的是,他发现这人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连城的梅花牌魔力时计!这款源自北欧的钟表,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是最高档的奢侈品之一,唯有在上海才能寻得,一个隐世的修士竟佩戴着这样昂贵的机械腕表,实属奇异。
李虎笑着指向陈周路:“这是我们这里的最高领袖,无人能出其右。”
那名修士举手行了一个稽首礼:“向施主致意。”
陈周路微微一笑:“不敢当,敢问修士从何处来,此行有何目的?”
李虎一怔,周路子的口吻怎地突然变得这般玄奥?难道他不再会说凡人的话语?
“我从云水之间而来,欲在此处结下善缘。”
陈周路不疾不徐地坐到雕花沙发上,缓缓问道:“哦,不知修士想结何种善缘?说出来,看我能否助你一臂之力。”
“这是我师祖遗留的无价之宝,施主不妨先一观。”
陈周路接过纸片,仔细研读:原来是一张神奇药酒的秘方,但这配方中的草药繁复错综,竟需要数十种之多。
他手持纸片再次审视眼前之人:“然后呢?”
“然后,本道欲与施主结一份善缘,以这无价之宝换取些许报酬,以此报酬,我要周游世界,以法术拯救众生。”
陈周路立刻明白了此人的意图,于是他再次微笑:“为何会选择我们这里?”
“因为这里是酿酒之地,而且我偶然得知你们的酒销路极佳。”
“所以你认为我们十分富有?”
“呵呵,施主连私人魔法马车都能购置,自然是富有人家。”
陈周路心中微动,看来此人早已研习秘籍,有备而来。只是一位本应隐居于迷雾森林深处的世外高人,开口闭口竟是金银,此行径与他的身份颇有些格格不入。
他轻抖手中那张羊皮卷轴,陈周路又问道:“请问,缔结这份奇缘需要多少金币呢?”
那人竖起一根手指:“不多,只需这个数目便可。”
“十枚还是百枚?”
“呵,尊贵的大法师竟在开玩笑?这张流传千年的酿酒秘方,至少需千枚金币才可结缘,难道施主认为我仅是乞讨的流浪者?”
陈周路立刻笑道:“我并未将你当作乞丐,因为那些流浪者只求温饱,而你,却是觊觎不义之财的欺诈者!”
那人面色骤变:“你胡言乱语!”
陈周路举起羊皮卷:“你所谓传世珍宝,我不知饮用是否致死,但这些杂乱无章的草药混在一起,即便是正直之人也可能真的中毒倒下。”
“还有,你的伪造工作太过粗糙。既然这是你师祖遗留,应历经沧桑,但这张羊皮卷过于崭新,且文字非毛笔所书,而是钢笔。我说朋友,是否你以为世上唯有你聪明绝顶,他人皆是愚昧之辈?”
那人神色变幻,却不再言语。
“下次行骗时,别佩戴如此珍贵的魔法手表。你说我富甲一方,我看你才是真正富有,哪位修行者会佩戴这般昂贵的法器?”
那人下意识地欲掩住手腕……
“带着你的‘传世之宝’快走吧,趁着我尚未召唤守城法师前来干涉你的‘善缘’。”
那人二话不说起身离去,李虎立刻欲追赶,却被陈周路眼明手快制止:“罢了,不值得,只是一名低劣的骗子。”
“该死,吃了雄心壮志,竟敢来诈骗我们!”
“他还能诈骗谁?若骗他人,别人哪有千枚金币给他?哼。”
“那你为何轻易放他走,应该召来守城法师逮捕他。”
陈周路苦笑摇头:“他未得逞,只能算是图谋未遂,守城法师至多给予警告,无法将其收押。我们无需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若动手,他反而能光明正大地向你索要赔偿,岂不是遂了他的愿?他正求之不得呢。”
李虎想了想,觉得有理,便作罢。
“通知牛德旺此事,别让他去那里再受骗。”
“会不会是牛德旺指使他来诈骗我们的?
\"那你未免太过揣测了,尼德·沃恩是一位身家高达两千枚银晶石的富商,他会派遣手下欺诈我们区区一千金币?呵,你这样低估我们的尼德·沃恩大商会会长,实在是失敬了。\"
李虎尴尬地咧嘴一笑:“确实,尼德·沃恩是真正的富豪,这种数额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他不会为此欺骗任何人。”
\"我可以保证,这事跟尼德·沃恩毫无关联,你不必疑心重重地怀疑他,不如直接打个传音石联系他吧。\"
\"为何不是你联系?为何偏要我来做这事?\"
\"因为你也是南岭饮品工坊的主人,有些场合需要你的存在感,关键时刻你也应该站出来展示自我。\"
李虎遵命拨通了传音石,陈舟洛默默回顾刚才之事,心中五味杂陈:看来名声在外,连那些技艺不精的骗子也开始打他的主意。
不过那张羊皮纸上墨水书写的字迹相当优美,不知是否出于那位骗子之手。
趁着李虎通话之际,陈舟洛悄然离开了书房,他越来越喜欢坐在枫林之中,任由思绪在奇异世界中飘荡。
办公间让他感到束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制着他,他追求的是无拘无束的精神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