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注视着工棚里的工匠们,脸上带着高人一等的神情,这些工匠在他眼里只是对付陈周路的棋子,对他而言,他们毫无地位可言……
在这个奇幻世界中,无论是兽族还是人类,都遵循着森严的阶序,实力决定地位,弱者只能屈居其下。自古至今,无论哪个王国,众生始终被划分成无数等级,所谓的权利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之中。
王主管虽算不上高贵阶层,但他自视甚高,认为自己远胜于这些劳工。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他绝不会与这些工人有任何交集。
“诸位工匠,朋友们,晋实在我们的银月行借取了一百万金币的贷款。现在,由于晋实的特殊状况,银行必须收回这笔贷款。若没了这笔资金,晋实欠你们的报酬将不再支付。你们要知道,一旦百万金币回归,晋实只会剩下空壳。此刻不去劳动管理局寻求帮助,让那些官员为你们主持公道,如果选择沉默,你们两个月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王主管扫视众人,以权威的口吻讲话,仿佛在训诫下属,根本没把工人们当作平等的存在。
王主管这番精心编造的话语在工人们心中激起波澜,引发了深深的思考。
“……”
工人们听完后陷入沉默。毕竟,王主管是银月行的内部人士,他的话已有七八分可信度。
沉默的工人们不自觉地看向站在王主管身旁的李全德。毕竟,李全德是他们的一员,而王主管只是个外人。排斥外人是生物的本能,即使是高级如人类,也无法摆脱这一本性。在他们的群体中,他们更信任李全德,而非王主管。
“陈周路将我们视作愚昧无知,我们的收入是靠勤劳的双手,一块砖一片瓦积累起来的,他凭什么说不给就不再支付?!我们工人难道不是活生生的人吗?!”李全德看到工人们望向自己,挥舞手臂,激动地高声质问。
“老李,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道出了所有人内心的疑惑。工人们此刻迷茫无措,他们的法律意识薄弱,只知道杀人放火、欺诈行骗是违法,而对于维护自身权益的概念却一无所知。
“王主管刚才也提到了,我们去劳动管理局抗议,人多势众,再说,我们本来就有理,有什么好怕的!?”李全德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瞪大眼睛,激发着工人们的斗志。
“老李,陈周路能让工厂如此庞大,背后肯定有贵族势力支持。我们去了会有用吗?!”
有些工人心中充满疑虑和畏惧,低声询问。
“无论是否有用,我们都必须去。否则,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不会被视为平等的生命。即使无法成功,至少能让后来的工人们不再重蹈覆辙!”李全德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喊道。
民众的愤怒,那是最神秘的力量,工人们内心深处早已积累了怨念,对于李全德的话语,他们内心也暗含共鸣。然而,此刻他们亟需一个合理的缘由,以正义之名,行天命之事,虽然这在常理看来荒诞无比,但对于工人们来说,正是急需的借口。
有了正当的理由,工人们不再迟疑,纷纷响应李全德的提议。
“我们必须去,不能让后来的人被陈周路的谎言所蒙蔽!”
“没错,我们不是任人收割的草木,他不能一次次对我们下手!”
“必须将事情闹大,让津城的同胞看清陈周路的真面目!”
“出发!”
“立刻出发!”
“该死,老子要是没讨回公道,他陈周路也休想安生!”
“……”
工人们口舌纷争,咒骂声不绝于耳,此刻的陈周路在他们口中已不再是人,而是一只恶魔,罪孽深重的暴君,欺压无辜的恶棍!
李全德望着这群已被怒火淹没的工人,不动声色地向王主任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那笑容仿佛预示着阴谋即将得逞。
王主任也没料到李全德在工人心中有如此威望,思绪飘向自己统治这片商业领地,办公室里与美人谈情说爱的画面。
“我们一起去!”李全德再次高举手臂号召,率先走向工棚之外。
一百多名工人紧随其后,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朝劳动局进发,沿途引来路人围观,许多看热闹的人加入其中,到了劳动局门口时,队伍规模已蔚为壮观。
劳动局局长在办公室内目睹如潮水般涌来的群众,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这阵仗显然是来讨伐的,一旦处理不当,他的乌纱帽恐怕就要不保了。
“小赵,小赵!”劳动局局长竭力喊着办公室外面的人。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闻声匆匆赶来。
“局长,怎么了!”小刘看着满头大汗的局长,关切地问。
“一会儿不管谁找我,都说我不在,出去出差了,听明白了吗,周路白!”劳动局局长一边收拾公文包,一边叮嘱小刘。
“周路白,局长!”小刘并未察觉外面正有一大批人向劳动局行进,应声回答。
劳动局局长听完,不敢走正门,担心会被人群围住,于是悄悄溜到后院翻墙离开劳动局。
并非这个劳动局局长惧怕责任,面对如此庞大的讨伐队伍,一句话说错就可能激起民愤,一旦引发冲突,局面失控,他就无法掌控了。在这种风险面前,不如先避一避,等工人们的怒气平息后再想办法应对。
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计划——拖延!拖到这些工人怒气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