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周路唯有等待,无辜被陷害与丁武的身亡案有关,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愤懑。对于为何会遭此冤屈,连对手是谁也毫无头绪。自从踏入津城修炼之地这两月有余,虽惹下不少仇怨,却也断然不至于有人怀恨至欲置他于死地。
陈周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在市政府偶遇的高龙,旋即摇了摇头,苦笑着自嘲:那次的一面之缘虽然不太愉快,但高龙还不至于对他怀恨在心,痛彻骨髓。
警方仅凭一件胸口破损的护体灵符作为线索,这样的证据链并不完整,无法确凿定罪于陈周路;然而即便暂时逃过死罪,他也难逃这囚禁之灾。
陈周路决定静待时机,待过二十四时辰,清者自清,身正何惧影斜?自己未曾犯下的过错,自然不会畏惧执法者的误判。
他望向窗外,东方已然露出一抹鱼肚白,黎明将至,陈周路心中重燃希望。
随着天色渐明,公堂内的执事官吏们陆续归来。他们在搜集证物之时,询问到一位老妪言曾在自家屋前见过陈周路,而那时刻恰好与丁武被害的时间相符,如此一来,陈周路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一名执事解开陈周路手腕上的禁锢阵法,神色肃穆地宣布。
“你们这些人,想拘就拘,想放就放,莫非真当我这里是坊间集市一般随意进出么?”陈周路起身之际脚步蹒跚,险些摔倒,忙抓住窗沿稳住身形,斜睨着执事冷声道。
“你要走不走?如果不走,我现在就重新将你束缚!”执事瞪圆双眼,厉声警告。
“我还巴不得你们把我再锁起来呢,那就现下动手吧,就算我此生在此消磨殆尽又何妨!”陈周路伸出手臂,挑衅般地叫嚣。
执事万没想到这位名震一方的大宗师竟也会这般撒泼耍赖,一时之间陷入两难境地,不知该不该再度施加禁锢。
“还是赶紧离开吧,就不怕你的修炼洞天被人侵占?”这时,一位老练的执事推门而入,看到陈周路这般举止,不禁出言相劝。
陈周路侧首瞥了一眼身边的修炼者前辈,思索片刻,身形微晃,便朝外的修真世界遁去。
“师父,您说宗门为何要对付他?”陈周路离开之后,那名年轻的修士向修炼者前辈询问道。
“有时候一个修士的修为过于耀眼,往往会引来诸多劫难啊!”修炼者前辈叹息一声,也步出屋舍,步入尘世之外的云雾之中。
陈周路驾驭飞剑返回津城晋实的炼器坊时,恰逢灵机司的执事刚刚踏入其中。
“怎生至此境地?”陈周路拧眉低语,疾步迈向炼器坊深处。
甫入炼器坊内,便见灵机司的执事正在张贴禁制封条!
陈周路心头焦急,连忙上前阻拦那些执事。
“诸位同道何故要封闭吾之炼器坊?”陈周路拧紧双眉,推开挡在他身前的执事,高声质问。
“贵坊所炼制的法器,经检验其灵力波动严重超标,如今依规予以封禁!”领队的修士取出一份检测玉简,置于陈周路眼前,厉声道。
陈周路接过检测玉简,浏览其中的数据,顿时愕然,几乎全部的灵力参数皆超出标准,如若这些法器流入世间,将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此刻炼器坊被封,倒也顺乎天道。
张大伟闻讯赶来,看见面容憔悴的陈周路,咬紧牙关,坚定地站在他的身旁。
“继续施封!”领队修士挥手示意,对同僚下达命令。
灵机司的执事们得了指令,继续执行封禁任务。炼器坊内的所有弟子及工匠都被迫聚集于坊外,陈周路与众弟子亦在此列。
“陈真人,这是为何?”人群中一位修士疑惑地大声询问。
“陈真人,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啊?”
“陈真人,这炼器坊一旦被封,我们还能去哪里修行呢?”
“陈真人……”
“陈真人……”
各种疑问声此起彼伏,犹如炸雷般在人群间激荡开来,陈周路听着这一片嘈杂,心中仿佛有雷霆狂轰滥炸。
“诸位同门,请静一静!”陈周路按捺住内心的烦躁,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请听我一言。”陈周路见人群渐趋平静,接着开口道:“本座可以肯定,我炼器坊所炼制的法器与原材料定是无虞,此事必有误会,还请诸位先行回家等候消息,待我查明真相,届时再来此处继续修行!”
“陈真人,您耗得起,我们可耗不起啊。”
“正是,陈真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每天睁开眼便是生存的压力,我们怎能如此等待?”
“陈真人,您不能让我们在这里干等着呀!”
“……”
“众位放心,期间的修为补贴与生活费我陈周路必定按时发放,绝不会亏待任何人!”陈周路高声回应,企图安抚躁动不安的人群。
然而人群中不知谁又冒出一句:“光凭你一句话,我们怎能轻易相信?”
此话一出,原本稍安的心绪再度被挑起,现场再度陷入一片混乱……
我陈周路身为炼气士,这两个月以来与各位同道的相处,相信诸位已然明了我的为人。津城犹如我晋虚宗的第二重天,焉能让吾辈修炼之地蒙受不白之冤与误解?陈周路目光如炬,扫视着工厂门前的修士弟子们,钢牙紧咬,坚定地宣布:“以我陈周路的修真名誉担保,待到时日,若是未能发放众位仙俸,尔等尽可向仙盟讨要公道,我陈周路绝不推诿!”
仙凡交织的世界中,国度法规虽仍被视为百姓信奉的力量,然而此刻工人们听到陈周路此般誓言,即便心存不满,终究还是点头答应,陆续散去。
唯有那天与丁武交谈过的那位青年修士并未离开,他凝望着陈周路,满目困惑。
“请放心,定然不会延误各位仙俸的发放,速回修炼岗位吧。”陈周路察觉到青年修士的犹豫,耐心地开导他。
青年修士名叫丁浩,欲言又止,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陈真人,我……我……”丁浩显得有些紧张。
“但说无妨。”陈周路看着丁浩结巴的模样,提醒道。
“陈真人,我觉得有关丁武之事,应当告知于您!”丁浩深吸一口气,神色庄重地看着陈周路。
陈周路闻声微愣,随后简短地嘱咐张大伟几句,牵着丁浩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