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号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村里有人被小偷光顾了。
小偷把隔壁李婶儿家里的鸡偷了,还有村长家里的鸭子也被偷了一只。
半夜,鸡鸭叫,狗也跟着叫。
李婶被吵醒到院子里看到鸡不见了,她哭天抢地,周春芳也跟着醒了。
村长老婆更猛,骂人的声音又尖又大声,她在村头,住在村中部的陈也都听到了。
“个背时砍脑壳的,不要脸偷到老子家里了,看老子不撕烂你的裆!”
“龟儿子,把鸭子给老子还回来,不然霉死你龟儿!”
……
他的耳朵被脏话给包围了,一时间脑子里只剩下了生殖器官和妈,陈也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骂人都要用妈来骂。
戚河把陈也的耳朵蒙住了,“别听。”
客厅的灯被打开了,肖德披上了军大衣去院子里检查自家的东西还在不在。
吵了一阵后,世界安静了下来,就连狗都不叫了。
第二天,张兰催着肖德把鸡笼兔笼加固了一遍,他们家里没有养狗,要是小偷来光顾了也没个提醒。
一般的小偷都是逢年过节才作案,这次的小偷还挺奇怪,不过年也不过节的就开始偷东西了。
没过多久,陈也听到消息说小偷被抓住了。
村长联合几个村民把小偷给绑了起来,还让他跪在村子的广场里示众。
张兰带着全家去看热闹,陈也看到跪在地上的小偷,年纪不大一看就只有十多岁。
面黄肌瘦的,嘴巴干燥惨白,他的眼睛也黯淡无光。
他脸上还有很多青紫的伤,几乎已经看不出人样,嘴角隐隐有血,不知道是因为被殴打才有的还是伤到了内脏。
村民的眼神带着憎恨和嫌恶,那是家里被偷了东西的。还有的村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手里抓着花生瓜子,在旁边说着闲话。
小偷羞愧地低着头,此刻的他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丢在这里,谁都可以骂上两句踩上两脚。
陈也看到他的衣服上有血迹,血迹不多,但是看着不像是脸上伤口的血。
“他衣服上的血哪里来的?”
张兰回他,“肚子上被刺扎的。昨晚村长带人守着鸡笼逮到了他,给了他点儿教训。”
陈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刺?什么刺?”
“就是橘子树上的刺。”张兰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动私刑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做人呐一是一二是二,不能偷东西,你看遭报应了吧?”张兰看着陈也和肖天赐,“你们两小子记住,再穷都不能偷,好好做人,不然这就是下场。”
旁边的人夸张兰会教育孩子,张兰眼神中透着得意。
陈也脑海里一下想到了后山橘子林里五六厘米长的刺,心里莫名的有些发寒。
他又想起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村长老婆,一种违和感涌上了心头。他们是朴素的,但有的时候这种朴素又带有残忍和无知。
在过去农村法律科普不到位,面对犯错的人他们不会送交到警察局,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来惩罚。
很多时候他们的惩罚都大过了对方犯的罪,比如出轨的女人浸猪笼溺死,不听话的孩子被父母失手抽成重伤。
村子里有一个老瘸子就是小的时候不听话被他爸一个不小心拿板凳砸断了腿。
很快,男孩儿隔壁村的父母听到消息来了,因为觉得丢脸,他们匆匆地领着男孩儿走了。
回去的路上,陈也的手被戚河牵着,戚河看到陈也有些白的脸,皱了皱眉,“吓到了?”
陈也:“有点难受。”
在穿越之前陈也一直生活在法律健全的社会,突然看到如此血淋淋的情况,他一时间心中沉闷。
戚河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坚定,“别怕,大哥会保护你。”
他们的关系要是在村子里被发现了下场比小偷还要惨,这更坚定了戚河要把陈也带走的想法。
陈也笑了笑,“我相信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