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楚玄寒特意请了楚玄霖过府,向他打探那日之事,还顺势为他推荐了几位自己这边的贵女。
打探的时候冷延也在场,自是能听到楚玄霖提起了当日在场的贵女,或者是各位兄弟推荐的女子。
楚玄寒不解,“他向来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母族势弱,生母不得宠,不敢太张扬,怎敢求娶钟凌菲?”
冷锋突然开口,“瑞王殿下自从与御王亲近后,性子已变了许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谨小慎微之人。”
“可纵使他有胆子提,父皇又怎会轻易答应?”楚玄寒想不通,“这般纵容不怕养出他的野心来?”
他自己生性贪婪,便将所有兄弟都想的与他一般,只要得了一点势力,野心便疯狂的生长起来。
冷延若有所思,“陛下对瑞王殿下,态度也已变了许多,以前完全忽视,如今倒像是有了几分偏宠。”
中秋宫宴上的事,换若是以前,有了淑妃牵头,再加上文宗帝不在意的性子,还真可能不了了之。
可那日文宗帝却能在息事宁人的情况下,非要让大理寺来查此案,以至于至今还没有个结果。
冷锋附和,“冷延说的对,主子要当心,他先背叛了您,如今又有了靠山,您可切莫再轻视他。”
“父皇又何止是对他变了态度,对本王也一样,再没了以前的宠爱,莫不是对本王起了疑?”
楚玄寒毕竟是做贼心虚,文宗帝的一点态度改变,便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成了第二个楚玄怀。
冷延正色道:“怕是有这可能,御王还未能站起来,瑞王母族帮不上忙,唯有主子您对太子有威胁。”
“父皇这是谁帮着太子,便会偏宠于谁,他就这般在意那个不举之人?本王比那废人又差在哪?”
楚玄寒有着绝对的自信,认为这些个兄弟都没他优秀,每个人都有不足之处,压根比不上他。
比如楚玄怀没他性子好,楚玄辰生不出孩子来,楚玄迟是个废物,楚玄霖势弱,楚玄奕天生结巴。
唯独他性子好,又能生儿育女,身体各方面都毫无残疾,母族虽没两位兄长强,但其他方面能弥补。
“主子自是什么都比太子要强,唯一的不足是出身,若咱家娘娘能成为皇后,那一切便名正言顺……”
冷锋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楚玄寒最在意的便是“皇家庶子”的身份,这让他无缘储君之位。
冷延也很无奈,“皇后凤体无虞,太子地位稳固,长孙家更是如日中天,夺中宫之位比夺嫡还难。”
与其指望至今连贵妃位都够不上的良妃夺后位,还不如将希望放在楚玄寒身上,机率还大些。
“本王为何偏生只是个庶子!”楚玄寒突然想到墨瑶华,她便痛恨自己生而为庶女的出身。
这一刻他真正做到了感身同受,对她不禁起了怜悯心,当即决定要给她换个好点的院子。
冷延没想到他的思绪早已偏离,“主子,此事无法改变,您日后得更加小心谨慎才好。”
“无需提醒,本王自然知道。”楚玄寒有些不悦,他的提醒像是在说自己不够聪明。
“是,主子。”冷延垂下脑袋,再不敢多言。
楚玄寒随即又吩咐,“给墨王妾换个院子,她受了这么久的惩罚也足够了。”
“属下这就去办。”冷锋怕自己会被他的怒火牵连,赶紧逃也似的跑了。
冷延听着楚玄寒的话,再想到他前些日子留宿于荒院,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他大概是又要陷入墨瑶华的温柔乡了!
***
休沐日,上午。
钟凌菲去了辅国公府。
入府后她并未去找容悦,而是直奔容慎的书斋。
书斋是容慎读书做文章之地,在此见面总好过在他所居的院子。
钟凌菲福了一礼,“容公子安好。”
容慎礼貌性的还了一礼,“小生这厢有礼了。”
双方打过招呼,钟凌菲便直奔主题,“请问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容慎当即便打发了小厮,“范古,你到外面守着吧,盯着些小姐的动静。”
“是,公子。”范古悄悄看了眼钟凌菲,带着满心的疑问离开了书房。
钟凌菲也将自己的贴身丫鬟打发出去,今日所言之事,是真的不足为外人道。
容慎看她做的这般谨慎小心,越发疑惑,“不知姑娘有何要事,竟需要屏退左右。”
钟凌菲并未回答,而是反问他,“公子即将行弱冠之礼,不知家中可有提过成亲之事?”
女子不可将嫁娶之事挂在嘴边,否则便是不知廉耻,她主动问男子这种事,也是大胆行为。
“并未。”容慎虽惊讶,却如实回答,“我早已与长辈说过,便是行了弱冠礼,也不急于成亲。”
钟凌菲继续问,且有些过分,“是公子不想成亲,还是心悦之人尚未到及笄之年,不便上门求亲?”
“钟姑娘,你……”容慎认为即便是朋友,也不该问如此私密之事,他也不想与女子谈此事。
“对不起,公子,是亦非太过唐突了。”钟凌菲连忙道歉解释,“可时间紧迫,亦非也没法子。”
“我知姑娘并非失礼之人。”容慎忍着脾气问,“敢问是发生了何事,竟将姑娘逼到了如斯地步?”
“罢了。”钟凌菲闭了闭眼,“既然已来,亦非便放下礼义廉耻,直言相告,亦非心悦公子。”
“什、什么……”容慎原以为她屏退左右是因谈及婚嫁,没想到她竟还能说出更大胆的话。
“公子芝兰玉树,学富五车,亦非早已倾心。”钟凌菲鼓足勇气道,“奈何公子未到婚配年纪。”
“姑娘,实在是抱歉。”容慎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我感情方面太迟钝,从未发现过姑娘的心思。”
他对钟凌菲是有欣赏,但从未动过男女之情,毕竟他的心里早已有了旁人,又岂能容下第二个人?
“不,是亦非冒犯了公子。”钟凌菲道,“亦非认为做人应敢爱敢恨,不管爱与恨都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