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古也没想到竟会是女子的来信,“会不会是写错了?钟小姐要见的是咱小姐?”
“不会!”容慎拆信前确认过,信封上写的是由他亲启,且信中的称呼,也是容公子。
“那就奇怪了。”范古又猜测,“难不成是钟小姐与咱家小姐闹了矛盾,想请公子调和?”
容慎觉得不太可能,“我一个外男,又怎好私会姑娘,这传出去对钟家姑娘的名声很不好。”
“要不要喊上小姐或表小姐同去?”范古出主意,“亦或是另外再找位公子一同前往?”
表小姐指的便是沐雪嫣,她作为容清的女儿,那自然也与墨昭华一样,都是府上的表姑娘。
容慎想了想,“不用了,届时请她来府中相见便是,如此外人自不会知她是来见我,而非嘉敏。”
他去兵部尚书府,虽然外人会以为他是去找钟坤父子,但见钟凌菲的时候,还是会遇见外人。
若不去钟家,而是去别的地方,那孤男寡女私会,更容易败坏女子名声,他如何忍心害她?
“好主意,果然还是少爷聪慧。”范古笑着问,“那可要小的现在去传信?”
容慎向来体谅下人,“今日时间太晚了些,我晚上会将信写好,你明日再去送。”
“是,少爷。”范古从善如流的应下。
***
玲珑阁,后院的地下密室。
萧衍又喊了李泰和以及桑淮下来,商议他们的大计。
萧衍时刻关注外面的情况,“瑞王被算计的事,大理寺可查出了结果?”
那晚的事虽有文宗帝刻意压下,没在坊间传扬开来,但他们在宫里也有眼线。
李泰和回答,“还没有,若是连叶修然都查不出来,那最后应该只能不了了之。”
“那你们觉得谁会是幕后之人?”萧衍又问,“或者说,李世达到底是谁的党羽?”
李泰和先回答,“既然不是楚玄辰与楚玄迟,那便只剩下楚玄寒,总不可能是楚玄奕。”
桑淮不赞同,“你想的太简单,贼喊捉贼也不是没可能,至于楚玄奕,也可能是在装结巴。”
“结巴不仅无缘皇位,在朝堂上也无立足之地。”李泰和很不解,“楚玄奕为何要如此?”
他顿了顿又道,“再者说,宫里那么多御医,他不可能每一个都买通,又如何能装这么多年?”
“这自然是为了自保,若是楚玄奕的能力过强,便会对楚玄辰造成威胁,对方又岂能容他?”
桑淮对每一个问题都给出了回答,“至于他如何能装这么多年,是因他本也无需买通所有御医。”
太医院的御医是很多,但他们基本都有自己负责的主子,而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让他们前去诊治。
如此一来,楚玄奕若是装结巴,那也只需买通日常为他请平安脉的御医即可,只不过他是真结巴。
“楚玄迟的腿不是能好么?若论威胁,他也不小吧?”李泰和又问,“楚玄辰又怎么能容下他?”
如今莫说是盛京城,便连周边一些城池,也知楚玄迟与楚玄辰交好,时常正大光明出入东宫。
“因为他母族覆灭。”桑淮解释,“正是这个前车之鉴,才更可能成为楚玄奕的后事之师。”
昔日护国公府一门三将,在军中极具威信,权势滔天,朝中甚至还有了废嫡立宠的传言。
也即是废掉楚玄辰这个嫡子的储君之位,改立宠妃纯娴贵妃的儿子楚玄迟为新的太子。
如今的辅国公府势力虽不及当初的护国公府,可楚玄辰至今无后,楚玄奕对其自然有威胁。
若元德太后与德妃不想母族落得护国公府那般下场,有意让楚玄奕无缘帝位,倒也说的过去。
从这点也能看出,桑海是一个心思细腻,思维敏捷之人,能想到这么多,虽然从一开始便猜错。
“说回正事。”萧衍对将话题拉回来,“若是叶修然查不出结果,那我们不如直接给他一个结果。”
“少主想如何做?”李泰和向来不太愿动脑子,只想按照吩咐办事,“属下定当全力配合。”
桑淮倒是愿意动脑子,可他的想法很少会被采纳,只能被迫听从命令,“少主有事请尽管吩咐。”
萧衍直接问他,“桑淮,你比李泰和聪明,反应也快,你觉得如何做,才能让楚玄迟成为这个结果。”
“主子是想要借刀杀人?”桑淮被重用却很难高兴,“可楚贼深受文宗帝器重,怕是很难被牵扯。”
“你方才不还说,他可能是贼喊捉贼么?”萧衍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想法子将他变成这个贼便是。”
桑淮压根抓不住这机会,“这话说起来是很简单,但想要成为事实,还是在宫里,属下着实没法子。”
他有自知之明,虽然自己确实有些小聪明,可也知道什么事做得到,什么事做不到,不为难自己。
萧衍对他失望不已,“你一直不满李泰和是话事人,但本少主有意给你机会,你却又把握不住。”
“少主,属下没有不满……”桑淮不肯承认,毕竟下属间勾心斗角内讧,乃是主子们的大忌。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萧衍冷声道,“关键时候你没用,又拿什么让本少主器重?”
桑淮立马跪下请罪,“是属下无能,让少主失望了,还请少主责罚。”
他确实不满李泰和,可不代表他就强太多,真遇到事了,他也没办法解决。
萧衍都懒得罚他,“责罚又有何用?大理寺还未结案,你不如多想想该如何做。”
“是,少主。”桑淮嘴上这般应着,心中却早已放弃,楚玄迟已耗光了他所有的自信。
萧衍转而又训斥李泰和,“你也一样,别以为做了话事人便真有能力,本少主随时可换人。”
“属下定会竭尽全力。”李泰和心虚不已,他的能力确实极其有限,能做话事人是靠家中关系。
萧衍是真的很头疼,“来了东陵已这么久,一事无成也就罢了,还损兵折将,我们有什么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