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两枚冒着烟雾的催泪瓦斯被扔进屋内,在地板上打着转,瞬间将屋子填满刺鼻的烟雾。紧接着,两声巨响传来,屋内瞬间被强光充斥,刺激得人睁不开眼睛。
三个黑衣汉子从破碎的窗户中跳入,手中的冲锋枪对着雾气弥漫的方向猛烈扫射。子弹在屋内横飞,打得瓶瓶罐罐四分五裂,但并未发现任何活物的踪迹。
“换弹——”一个黑衣人大声喊道,后退一步,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弹匣换上。刚拉上枪栓,门外的窗户边缓缓站起一个人影,只见他手腕一扬,一道雪亮的寒光飞出,瞬间刺入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人痛得大吼一声,刚要转身,窗外那人却如幽灵般飘入屋内。他一只手稳稳抓住黑衣人握枪的手臂,另一只手用力敲击扎在脖颈上的叉柄。原本只入肉三分的叉子,在他这一击之下,瞬间深深刺入,从脖颈的另一边穿出,四根叉刃上还夹着一根筋。
“哒哒哒……”黑衣人手里的乌兹冲锋枪突然开火,子弹在他身体转动间打出一片扇形弹幕。那两个还在朝里屋开火的黑衣人顿时背后身中数弹,身体上鲜血四溅,挣扎了几下后便瘫软倒地,抽搐不已。
脖子上插着叉子的黑衣人还想挣扎,但对方一只胳膊从背后绕出,紧紧夹住他的脖子,轻轻一用力,只听“嘎达”一声,颈椎瞬间断裂。黑衣人只来得及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身体便软瘫在地,一动不动。
鲁娜从卫生间的门里探出头,朝外看了一眼,只见七号正笑嘻嘻地望着她,脚下横躺着三具黑衣人的尸体。她气恼地说道:“愣着干什么?检查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
酒店里,安娜放下手里的照片,司机也抬头看向她,说道:“安娜,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这个马克·里奇的发家过程似乎有点奇怪?!”
安娜淡淡一笑,说道:“一个交易员突然之间成长为举世闻名的石油大王,比我们老板的好朋友伯施都厉害,对吧?”
“伯施家族在德州有那么多资源,居然比不过一个莫名其妙的交易员。如果说背后没有人撑腰,我是不会相信的。”司机很是认同地点头,视线再次扫过资料,“他是小圆帽的白手套。”
“一个被阿美通缉的人,却能在瑞士大摇大摆地生活,中情局就跟瞎了眼似的不去抓捕他,还在小以子拥有别墅和大量字画财物,可见他的后台有多么强横。”安娜将香烟按灭,站起身说道:“通知米哈伊尔,派人去瑞士把这个家伙控制起来,一定要把背后的交易内幕挖出来。”
司机放下资料,说道:“好,我这就去发电报。”
马岛政府办公室里,左耀东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见到凃永强便大叫道:“老涂,能不能让赵老头管管他的下属?”
凃永强和赵启华抬起头,见他着急的样子,不由莞尔。
“大清早的,你家房子着火了?”凃永强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坐下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龙国大使馆来了一个电话,说有几个军官给大使馆送东西……这帮缺德玩意儿,亏他们想得出。”左耀东见桌子上有半杯水,也不问是谁的,抓起来喝了个精光,抹着嘴边的水渍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们送了什么?送了两瓶钙片……”
“钙片?”赵启华好奇地凑过来,“送钙片干什么?大使馆有人缺钙?”说到这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不好起来,“这群王八蛋……”
哈立德王子终究没有公布最后的检测结果,而是与龙国、美三方坐下来商量后,决定由国际原子能机构上船检查,美方认可最终检查结果。而中方因为阿美的退让,面子算是挽回了一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也就同意了。
消息传出,民意汹汹,都说龙国外交无能。银河号船员抗争了一个月,最后还被人下毒差点死掉,换来的结果依旧是上船检查,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最可气的是那些外媒,大肆宣传龙国的屈服,趾高气扬,嚣张至极,就好像他们打了一场胜仗似的,言语中对龙国多有刻薄,幸灾乐祸。
马岛军队的士兵大多是龙国退伍兵,军官还都是参加过南边战争的。这帮血性汉子哪里受得了这口气,于是想到给大使馆送钙片,讽刺外交骨头太软。
“算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吧。老爷子最近也被气到了,一大把年纪,咱就不要再拱火了。”凃永强劝解道,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弱国无外交啊……”赵启华一声叹息,转头坐了回去,只是发呆,什么都看不进去。
李安然的豪华庄园里一片静谧,书房里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动着。李安然坐在书桌前,正专心地看着财务报表,手边的计算器被他按得噼里啪啦作响。
“安然,胡明慧回来了,车队刚进家门。”许森进来汇报。
“哦——”李安然嘴里答应着,随即感觉不对,抬头问道:“她怎么回来了?纽约那边出事了?”
许森摇摇头,“如果出事会发电报的,应该有别的事情。”
屋外传来高跟鞋的踢踏声,两个人都闭上了嘴。不一会儿,胡明慧走进屋,说道:“许森,麻烦门口看一下。”
许森答应一声,朝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出去后将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李安然夫妇两人。
“喝点水。”李安然给胡明慧倒了杯水,关心地问:“是国债市场出事了吗?”
胡明慧摇摇头,“债市一切正常,王叔正在进仓,一切都很顺利。”
李安然哦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坐下,“手怎么这么凉?说吧,到底什么事?”
胡明慧稳了稳情绪,开口问道:“黑海船厂里是不是还有一艘瓦良格号航母?香江有人想买来开主题公园,托我找你想想办法。”
李安然的眉毛微微一挑,心里暗忖:“难道那位现在就开始运作这件事了?不应该吧……”
嘴里却应付道:“的确有这么一艘船,不过好像被阿美一家公司买去了,说是要拆了当废铁卖。”
胡明慧一听就急了,手上用力握住他的手,“好好的船怎么能当废铁呢?安然,你帮忙打听一下,能不能买下来?”
李安然看着胡明慧焦急的模样,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我发电报让大安德烈去打听打听,不过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华府白房子里,穿着睡衣的希拉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对着伯纳德大声咆哮:“琳达失踪了,账本到现在还没找到!你知道国税局拿到账本的后果是什么吗?”
伯纳德也是满脸懊悔,“我派去的人死了,琳达背后有人在帮她。国税局拿到账本,我们未必会输了官司,我怕……”
希拉猛地站住,盯着伯纳德,“你什么意思?”
“我怕是有人故意和我们作对,比如老伯施……”伯纳德缓缓说道。
“老伯施?”希拉突然冷静下来,缓缓在沙发上坐下,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可惜了这个女人,她的智商和政治敏锐度远超他的丈夫克林。克林从一介寒门爬上到这个高位,功劳最大的莫过于她,甚至她不惜将自己献祭了出去。
伯纳德的提醒立刻敲响了她脑海里的警钟。在老伯施被彼德会社的长老们算计下失去大位,怎么可能会心甘?背后有动作是必然的。
如今他们是白房子的主人,等于站到了明处。而老伯施之流却隐藏到了暗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琳达如果被他们掌握,后果不堪设想。
“伯纳德,派人去把她找出来,如果……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她永远闭嘴吧。”希拉浑身透出杀意,为了丈夫能在高位安稳坐下去,她愿意使用一切手段。
“明白,我这就去找人。”伯纳德转身刚要走,却被希拉叫住。
“还有一件事,亚历山大拒绝了我的要求,他们从红色镰刀弄了很多钱,却不愿意拿出来,说什么这些属于阿美人民。”希拉冷笑起来,笑声里面透着阴狠,“一群资本家,说什么人民,简直搞笑。搞定琳达后你去一趟瑞士,马克·里奇负责帮他们洗钱,手里掌握着巨量资金。这些钱属于政府,可不是什么狗屁人民。”
伯纳德点点头,“好的。”
此时门却被敲响,秘书推门进来,轻声汇报:“夫人,门外有个叫琳达的求见,她说事情很急。”
琳达?希拉与伯纳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诧。转眼看向旁边的落地钟表,此时刚刚凌晨一点。
“让她进来吧。”希拉朝伯纳德使了一个眼色,伯纳德会意,说了声抱歉出去了。
琳达在管家的带领下,朝这个无数人向往的地方深处走去。体内的异物让她有些难受,不得不用力夹住,生怕它掉下去。
“对不起,琳达小姐,请做个安全检查。”管家带着她到了门禁这里,一个手持探测器的女子,正冷冷盯着有些慌乱的琳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