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采颜摇摇头:“师父说在我十八岁这年会给我送来一个徒弟,你应该就是他送来的徒弟吧,不管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细说,既然来了,未来十年你就好好在这待着,我会尽我所能的教你的。”
陆小泥越听越糊涂,自己莫名又成徒弟了,还十年不让下山?
难道自己是在山里?
她二话不说,左手抓着浸血的香帕,右手拿着空碗,跳下床,跑出房间。
定眼一看,自己确实在山里。
她醒来的这个房间,是一间小侧屋,旁边还有一间正房和另一间小侧屋,一共三间房子。
这三间房子一律木头所盖,只在外面涂了一些防腐的松漆,正屋小两层,两间侧屋只有一层,木头青瓦,古朴而清简。
门前有一个青石铺成的小院,整块地方被一重厚厚的烟雾笼罩着,看不出去五米远。
抬头,远天旭日刚出,隐约能看见一抹红润,原来是早上。
“她说的没错,未来十年你很可能都得乖乖待在这。”春之叹气说道。
“你什么意思?”
“小点声,你自己往前走走就知道了。”
陆小泥依言往前,没走几步,乖乖,不是被雾罩着看不出去,而是前面压根就没路了。
那是一个几乎垂直的断崖台,底下被雾罩住的地方深不见底。
她转过身,后面是房子。
她不信邪,坚信下山的路会在屋后。
跑进中间的正屋,旁边的土灶台生着火,墙上挂满火红的辣椒,她趴到小木窗上一看,这边也是空的。
左右能看见的只有雾,根本没有路。
感觉自己就像处在几千米高的,没有楼梯的天台一般。
“这是哪,还在荷花国境内吗?”陆小泥有点急。
“我哪知道。”春之跟她一样,两眼一抹黑,也是刚醒不久。
“那老头不会真是什么半仙吧,那什么符啊这么厉害?”
“我之前就说过他不简单,连我都看不穿。”
韩采颜在外面一直在注视着陆小泥,见她不停地自言自语,一个白衣仙闪逼近:“你没事吧?”
“我没事。美女,我们聊聊可以吗,这里是哪,还是荷花国吗?那老头又是谁,他凭什么让我给你当徒弟?”陆小泥又一连问道。
韩采颜有所准备,从怀里摸出一朵金色的太阳花:“你这知道吗?”
陆小泥整个怔住,这不是能证明她身世的耳钉吗,另一只怎么会在她身上?
她猛一把抓住了她:“你——你知道我的身世?!!”
见仙女不说话,陆小泥着急,两手抓紧她,深怕她跑了,“你知道我父母是不是?他们是谁?现在人在哪?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扔了?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师父说了,十年内不许你下山。”说着,韩采颜手一抽,一个闪影,人就到中间那房子里去了,并关了门。
陆小泥原地愣了好几秒,她一定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深吸口气,小跑几步,本想猛推进去,后改为小心推门进去。
见仙女小姐姐在里面做辣子牛肉面,莫名的有种熟悉和羡慕感。
刚才没有好好看,眼前的土灶台和满屋的红辣椒,一下让她想到了外婆家。
她外婆家也在乡下农村,用的也是这种大锅土灶,并且外公外婆他们也都很喜欢吃辣椒。
加上这仙女姐姐手里又有太阳花耳钉,陆小泥不由的想,难道这仙女姐姐就是她的家人?
“下面呢。”她静了静心,不再着急冲动,轻声走近,笑容挂脸,讨好道。
见韩采颜不理她,她就主动到灶台后给她打下手,帮她烧起了火。
“想什么呢,把心收回来,快问。”春之提醒道。
“可以了,把柴退了吧。”就在这时,韩采颜说。
陆小泥依言把没烧完的柴火从灶台里夹出来,灭掉,以备下次再用。
“吃饭吧。”韩采颜清冷冷地说。
陆小泥跟着到小木桌那坐下,莫名有点紧张。
只因为两人面对面不到一米远,陆小泥捧着碗盯着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雪莲花开,并闻到了雪后的芬芳一般。
太美了。
“你真什么都不知道?”韩采颜突然问起。
“知道知道,”陆小泥拿出马桶里的另一枚耳钉,“这是我父母抛弃我时留在我身边的,跟你给我看的一模一样,你的是从哪来的,我父母给你的吗?”
韩采颜却说:“我问的是我师父的事,来之前他没跟你说什么吗?”
“我是被一个自称半仙的老头骗来的,我想知道我的身世,他往我肩上贴了张奇怪的符箓,我就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就莫名到这了。这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陆小泥如实回道。
“是吗?你说说你来的地方吧,那边还好吗?”
陆小泥犹豫了一下,就把自己在诛妖大陆那边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但没提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和修炼了《童元功》这事。
听完她的故事,韩采颜一声不吭,双眼就犹如寒潭里的水一样,不管怎么搅,始终是冰的。
“别放弃,问她叫什么?”春之再次提醒。
陆小泥咬了咬筷子:“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不然我就只能喊你仙女小姐姐、仙女小姐姐了。”
韩采颜清冷冷回道:“你只要记得我是你师父就行了。”
她碗里的面早就吃完,说着,她就直接起身飞出正屋,从正面的悬崖上飞跳了下去。
陆小泥见她跳崖,吓得忙扔了筷子跑出来。
人呢?
底下只有浓雾,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办?我怎么老遇怪人啊?”陆小泥郁闷道。
“到旁边屋里看看。”春之说道。
“她人不在,这不好吧。”
“那你就在这待着吧。”
陆小泥想了想,朝右手边的另一间屋子走去。
到了跟前,她犹豫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里面跟她醒来的房间差不多,一张贴窗的小木床、一张小方桌、一个小衣柜、两张小凳子,基本就没东西了。
清清简简,没有梳妆台,没有饰品,也没有盆栽。
整个房间只在左边的墙上挂着一幅陈旧泛黄的工笔画。
画上是一个拿着宝剑,脚踩浮云的白衣翩翩公子。
这是屋里唯一的装饰品。
不过看那画上的白衣公子,好像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