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审完陈老二一事不久,方家老爷前来说出陈怜乃太保之人,必要时多加袒护几分,以防太保怪罪。
而李延安听完则是半信半疑,今日刚好是陈晓的案件,便叫来询问一番。
“与她并无关系,小女只是一介区区民妇罢了。”
“至于上次她为何帮我,我猜,许是觉得与我眼缘好,顺手帮了一下。”她实话实说道。
李延安见她不似说谎,也不多加追问,闲聊几句后,便再做告辞。
衙门外,陈晓站在门口,见她出来,连忙询问。
“妹妹,县官大人找你何事?”
“他只是询问我上次阿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姐姐无需担心。”
“那便好,我们逛逛如何?”结束了牧业之事后,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两人来到一家饰品摊,上面摆着精美的耳饰,发饰,手镯等。
“二位姑娘,要不要买两件饰品戴戴。”一名与她们年龄相仿的女子询问。
“我们瞧瞧。”
陈怜手拿红色蝴蝶钗试了一下,“你觉得我戴的好看吗?”
陈晓认真打量起来,“红色不适合你,这个试试。”
她换上碧玉青花钗戴到她头发上。
“青色适合你,红色适合我。”
她将那红色蝴蝶钗收入囊中。
“哈哈,姑娘眼光不错,这位姑娘碧玉灵动,的确适合青色,而你一双凤眸多了几分典雅气质,适合红色。”
“你真会说,我买了多少钱?”话落,陈怜就要拿出钱袋子时,被陈晓拦住。
“妹妹,我的不用付了。”
她面露难色,因剩余的钱全部被牧文州拿了去,如今身上已经一分不剩。
“我买怎么会不给你买。”随即看向摊主姑娘再次询问,“需要多少?”
“一共二百文钱。”
陈怜微微颔首,数了两百文递给她。
而后,两人逛了一圈,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大叔在街上说书。
“陈怜,陈晓姑娘。”
二人听的正起劲,听闻有人叫自己,相继回头一望。
“赵冬哥,好巧啊。”陈怜盈盈一笑,打着招呼。
“赵冬哥好。”陈晓低垂着头,声音细小。
“俺方才去俺哥那帮忙,路过此地便觉得眼熟,便想上前一瞧,还真是你们。”
“是啊,赵冬哥,我要去市场帮我相公,拜托你帮我送我姐回去。”
听闻此话,陈晓抬起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冬挠着头,“若陈晓姑娘不嫌弃俺,那俺便送你回去。”
见赵冬竟没拒绝,一时不知所措起来,自己生平第一次对男子产生紧张感与自卑。
哪怕是之前与牧文州都不曾如此。
“好,那劳烦赵冬哥了。”说完,立即朝菜市场方向走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妹...”她想叫住陈怜,却有另一种声音让不要开口,话到一半咽入腹中。
“你还要继续听说书吗?”赵冬询问。
“都...都行。”
“方才看你听的入迷,那便继续听吧。”赵冬站在陈晓身旁,两人的体型还是身高都差距巨大,犹如美女与野兽一般。
附近听书的观众,见到赵冬无不是吓了一跳,纷纷往他身旁闪躲,只希望离远一点,因此,两人周围直接空出一片。
“赵冬哥,我们不看了,回去吧。”
“喔,好。”
二人无言都走在小路上,一阵风吹拂她的脸,伤口有些刺痛。
“赵冬哥,他们那么怕你,躲着你,不觉得难受吗?”陈晓将心底的不解问出。
那看怪物般的眼神,若是放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会有多难受,可他却是面不改色,不痛不痒似的。
赵冬憨厚一笑,伸手挠了挠脑袋,“俺习惯了,别人如何看都无所谓,反正俺又不疼。”
陈晓抬眸望着,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不告诉你。”陈晓背着手走在前面,心情很是愉快。
当二人来到徐鹤家时,陈晓叩响房门。
屋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打开半扇,徐青青半个小身子探出。
“陈晓姐姐,赵冬哥哥。”说完,又来回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你嫂嫂去菜市场了。”
“喔,快快请进。”
徐青青有模有样的将两人迎进屋。
“阿娘,陈晓姐姐回来啦,还带来的赵冬哥哥。”
两人相视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感觉有些怪怪的。
林翠从卧室走出,询问道,“此去可还顺利?”
陈晓坐在椅子上,微微颔首,“我自卫还击未有定罪,牧文州则被关三年大牢。”
对于牧文州来说,并不只是浪费三年那么简单,而是以后无法进行科举考试,十几年的努力,全部白费。
“那便好,这县官真乃明事理之人。”
“婶婶,我要回溪头村了,有空再来做客。”
自己早已想好在家中种些庄稼地,一个人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不多住些时日,你的伤还未好。”林翠挽留道。
“无碍,昨夜涂了药酒后,好上不少。”
而后,林翠装了一瓶药酒,一大袋青菜和鸡蛋给她拿去。
“有空便过来,距离也不远。”
陈晓红了眼,心想,若是自己的母亲也如她这般多好。
而自从那次将自己供出,被大舅等人殴打之后,她便心灰意冷,不愿再面对刘氏。
“好,谢谢婶婶。”
与她挥手道别后,朝溪头村走去,赵冬则是跟在她身旁。
“需要我送你去溪头村吗?”
“需...不需要了,不能再麻烦你才是。”她想说需要,却被堵在喉咙,不敢说出口。
身为直男的赵冬自是不知道这一点,缓缓点头,与之道别后,凝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喃喃自语,“哎,我在期待什么?”
她开门回到家中,一股荒凉与凄凉感差点让她窒息,地方虽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随后,她将林翠给的东西放好,止住想哭的冲动,埋头将房子里外打扫一遍。
天色逐渐暗沉,陈晓忙完后,来到客厅供桌,想拿出火折子,却忘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
不由失声一笑,随即坐在椅子上低声哭泣起来。
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吓了她一激灵。
“谁...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