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她正妻之位,也是仁至义尽了!我儿,你放心,娘一定给你物色个温柔体贴的可心人,最好还能一举生男!”
说罢,她目露凶色,眼底划过一抹志在必得。
刘密只是笑笑,又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
等田皇后歇下了,他才把慈元殿的女官和宫女们叫到面前:“母后身子不好,你们要尽心服侍,别拿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去烦她。”
说话间,刘密的眼神里已经满是厉色。
众人纷纷称是。
知母莫若子,刘密很清楚田皇后有几斤几两,他也不指望她为自己做什么,只要不拖后腿便可。
最怕的就是,她自作聪明,反而被敌人趁机钻了空子。
得不偿失。
敲打了一番田皇后身边的人,刘密回到东宫。
东宫作为储君办公生活的场所,也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办事体系,大小官员,幕僚参谋,等等。
刘密先去见了心腹,询问瓦剌近日来的动态。
当听说瓦剌大汗马哈帖尔木旧伤复发,一病不起的消息,刘密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马哈帖尔木有十几个儿子,谁也不服谁,一旦他死了,瓦剌势必会大乱。”
有幕僚笑道:“正好,让鞑子内讧,岂不便宜?”
刘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无论谁想上位,都要看实力,你说他们会怎么证明自己的实力?”
那幕僚不敢再笑,连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另一个幕僚沉吟着接口道:“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当初瓦剌逼迫我大汉用三城换取先太子的尸身,结果却言而无信,足见其毫无人性!殿下,我们要早做准备才好啊!”
刘密微微颔首。
瓦剌仗着兵强马壮,不等双方交换文书,先占了边关三城,又杀了主使扬威。
等副使将所谓的先太子尸身带回京都,众人打开棺椁,才发现里面只有几块牛羊骨头,剩下的都是石块瓦砾而已。
据说,先帝看了这一幕,当场吐血不止。
“马哈帖尔木虽然悍勇,但他毕竟老了,哪怕逃过此劫,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等他一死,瓦剌必乱,这是我们的好机会。”
刘密凝视着铺在案上的舆图,目光炯炯。
又忙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天色不早,刘密去了后殿。
他和姜芙成亲三年,除了太子妃之外,东宫也有几个侍妾,不过刘密并不算耽于女色,更没有特别宠爱哪一个。
见到刘密,姜芙起身行礼:“殿下回来了。”
刘密连忙伸手去扶:“都说了,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姜芙站直身体,微微一笑:“殿下宽和,但礼不可废。”
说完,她又让侍女们伺候刘密更衣。
一刻钟后,刘密穿着家常衣服,与姜芙各自落座。
姜芙早有准备,知道田皇后肯定会告状。
“今日母后说的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如今瓦剌蠢蠢欲动,北地旱情刚刚有所缓解,南边又遭遇洪涝,父皇和臣工们整日忧心不已,我这个太子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言下之意,就是他现在没有着急生儿子的心思。
伸手拿了一个蜜桔,姜芙翘着手指,仔细地剥皮,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刘密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现在得罪姜芙,还为时尚早。
谁不知道姜驰是个女儿奴?
何况,他和姜芙本就是一对假夫妻。
“殿下一诺千金,我相信殿下,否则,我当初也不会同意殿下的提议。”
剥好了蜜桔,姜芙连看都没看刘密一眼,直接掰了一瓣,送进口中。
酸甜的汁液滑入食道,她很满足地闭上眼睛。
品尝完毕,姜芙才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刘密:“毕竟,我的心都在懿德太子身上,我的爱矢志不渝。哎,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果然,人在年少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那个初见便心动,再见便沦陷,曾经照亮自己整个世界,以为一辈子都会是他的人……”
小爆直接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真的,太肉麻了,她敢说,别人都不敢听。
刘密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很显然,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
是,他确实不是因为喜爱姜芙才娶她做妻子的。
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妻子心心念念另一个男人的啊?
还当面剖白心迹!
刘密简直怄得想吐血!
偏偏姜芙说得没错,当初的确是他主动找到她,愿意和她做一对假夫妻,也绝不阻止她用余生去怀念真爱。
两个人的结合,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懿德太子的死讯传来,姜氏悲痛欲绝,恨不得也一道跟着去了。
但她不能对不起生她养她的父母,只好苟活着。
而当今是名副其实的捡漏王,他屁股底下的龙椅根本坐不稳,迫切需要得到武将的支持。
用一个太子妃的位置,换姜家军的衷心拥护,很难说谁占便宜,谁吃亏。
只不过,假夫妻这个秘密,只有夫妻俩知道而已。
皇帝、田皇后、张皇后、姜驰等人,全都被蒙在鼓里。
要不然,田皇后今日也不会以没有子嗣为借口,向姜芙发难。
“太子妃不必说了,孤知道。”
终于听不下去了,刘密冲姜芙摆了摆手,主动认输。
他艰难地从牙关里挤出来一句话:“我忽然想起还有一封信要回,你先休息吧。”
说罢,刘密落荒而逃。
他甚至没见过懿德太子,但这一刻,刘密很想从瓦剌人的手上夺过刘宇的尸身,怒鞭三百!
“切,这就受不了了?”
姜芙三口两口吃掉剩下的桔子,擦了擦手指,一脸不屑。
“就这心理素质,还想让姜家军替他卖命?该说不说,汉高祖刘邦在不要脸这一块,真的要比眼前这对父子强多啦!”
没再理会刘密,姜芙叫来侍女给自己量尺寸,让她们连夜赶制出一套运动服。
第二天天还未亮,姜芙换上运动服,提着红缨枪,出现在了东宫的教武场。
作为武将之女,她能把一杆枪舞得虎虎生风。
只是嫁给刘密之后,他委婉表示太子妃身份贵重,不适合再动刀动枪,姜氏便再也没摸过任何兵器。
“来,你和我打。还有你,一起上。”
等姜芙找到手感,她指着两个东宫侍卫:“碰到我身上任何部位,赏十金。打败我,赏百金。”
原本还想拒绝的侍卫们:“……”
我可以,让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