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雁筠死得蹊跷,等宫里太医验过,确定她是中毒而死。
至于这毒在哪里中的,经过一番询问,大家也都心中有数。
五皇子府里的下人,有不少都是亲眼见到五皇子妃乘上马车,带着厚厚的礼物,往娘家去了。
而且,慕雁筠的贴身侍女也表示,她回府之后,并没有吃喝东西。
事实上,慕雁筠当时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毒发了。
也就是说,这毒是在宁国公府里被人下的。
闻讯,宁国公府上上下下连呼冤枉。
宁国公直接进宫面圣。
他老泪纵横:“陛下,那是微臣的孙女,说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也不为过。求陛下明察秋毫,一定查出幕后真凶啊!”
大家也觉得稀奇,宁国公府是五皇子妃的娘家,回趟娘家就丢了性命,这太恐怖了!
无论如何,反正要先从宁国公府查起。
五皇子妃在娘家吃了啥,喝了啥,见了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被事无巨细地一一调查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宁国公世子的一个姨娘上了吊。
那姨娘死前大笑:“你们杀了我的孩儿,如今我也杀了你们的孩儿,一报还一报!”
很干脆地咽了气。
其实她早就不得宠了,宁国公世子甚至都有点想不起来自己的后院里还有这么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
但世子夫人却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她刚嫁进来,上有挑剔的婆婆,下有难缠的小姑子,偏偏世子房里的一个姨娘还有了身孕。
她几乎一点儿犹豫都不曾有,就下手了。
而且,刚料理了这件事,她便查出了身孕,第二年生下慕雁筠,之后又连生三子,彻底站稳了脚。
谁能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姨娘能隐忍了十多年?
只是此事仍颇有疑点。
一个早已没了恩宠的姨娘,是怎么弄到毒药,又是怎么给已经嫁人的姑奶奶下毒的?
很快,刑部派来查案的官员顺藤摸瓜,一路查到了慕雁筠的一个二等侍女的身上。
那侍女同样抢先一步投了井,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这样,线索全都断了。
无奈之下,宁国公再次求见陛下,并将慕雁筠和五皇子并未圆房一事,告知皇帝。
“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可是五殿下对这婚事有所不满?”
宁国公大着胆子,颤声问道。
皇帝也怒了:“大胆!你这是在暗示朕,五皇子不喜五皇子妃,所以直接派人毒死她吗?”
宁国公连道不敢。
但他坚持要和五皇子见上一面。
五皇子匆匆赶来。
宁国公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请问殿下,缘何成婚三日,都不肯与皇子妃圆房呢?”
五皇子有备而来,他对皇帝行了一礼,这才解释。
“儿子成亲当天太高兴了,府里又来了许多宾客,一不留神便喝多了,怕唐突了皇子妃,便在书房过夜。至于第二晚……”
五皇子微微扬起下颌,神色矜贵:“有些话,儿子不知道如何开口,不如把皇子妃身边伺候的人叫来,让她们说给宁国公听听,父皇可允?”
皇帝点头。
慕雁筠的乳娘,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以及一户陪房,加一起十来个人,均被带了上来。
他们的口径一致,都一口咬定是慕雁筠年轻,惧怕房事,抗拒与五皇子圆房。
其中一个侍女还哭着说道:“我们姑娘确实怕得紧,奴婢给她涂了香膏,这香膏是世子夫人交给奴婢的,说是能够让姑娘新婚之夜好过一些,只是姑娘坚持不肯……”
说罢,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药瓶。
经世子夫人辨认,这的确是她给女儿准备的。
乳娘也哭:“都是奴婢没照顾好姑娘,这夫妻敦伦又有什么好怕的,姑娘打小儿养得娇,手上破个油皮儿都要哭上半天,哎!”
一番唱念做打,五皇子彻底洗清了嫌疑。
他还总结:“我知皇子妃年纪不算大,再者虽是夫妻,也没有强迫的道理,本想等二人多相处一段时间,自然水到渠成……哪知道,她竟被奸人害了……”
五皇子呜呜大哭,求皇帝一定要查出凶手,以慰慕雁筠在天之灵。
这案子耗了一个多月,依旧没什么头绪。
但栾珂的肚子却有了好消息。
恰好抚宁侯休沐,二人早上一起用饭,其中有一道生滚鱼片粥,栾珂本来是很喜欢的,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闻了一下就变了脸色,直说鱼不新鲜。
抚宁侯尝了一口:“挺新鲜的啊!”
见他喝了,栾珂直接吐了起来。
等大夫过来诊脉,立即道喜:“夫人已有身孕,两个多月了,恭喜侯爷!”
夫妻二人都很高兴。
五皇子听了消息,也冷笑一声:“怀了就好。对了,把神医给的那丸神药给表哥送去,趁着月份小,赶紧给那贱人吃了,一定要生出儿子才行!”
他实在是不想再亲近任何女子了!
至于儿子,有一个也行了。
要不是想多一个砝码,五皇子甚至不在意有没有儿子。
他只是想做皇帝,至于等他死了,这皇位归谁,五皇子其实并不太在意。
下人立即去送药了。
因为栾珂怀孕,抚宁侯还破天荒地请了两天假,在家陪她。
确定她的胎相不错,他才又去了神机营。
抚宁侯前脚刚走,栾珂后脚就摆足侯夫人的架势,浩浩荡荡地回了娘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家人。
哪怕肚子还平平的,胎儿不过一颗葡萄大,她走起路来已经用手撑着后腰。
那个夸耀劲儿,姜芙简直没眼看。
连一向寡言的世子都说:“珂儿,你这是做的什么怪样子?你祖母当初生了我们兄弟五个,也没见这样张狂。”
坐在下首的栾玫呆呆地看着栾珂的肚子。
她……她怀孕了?
那她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吗?
还有,抚宁侯这一世娶的是栾珂,这孩子是不是他的?
他,会拿出什么所谓的生子神药吗?
栾玫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想起自己前世那个早夭的孩子,她一阵阵喘不上气。
“二姐姐,我有了侯爷的孩子,难道你不替我高兴吗?”
目光扫到栾玫的脸上,栾珂一手抚摸着肚子,语气挑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