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胡氏臊得呦,当天连晚饭都没吃,赶紧打发人去抚宁侯府递帖子。
第二天清早,她胡乱用过早饭,就套车去了侯府。
等母女一见面,栾珂还一个劲儿念叨:“娘,你来我这里,又不是外处,还下什么帖子呀,没得那些瞎客气。以后您要是想我了,直接过来就好,反正我都是一个人在家。”
说到后面,语气里已经带着一丝埋怨。
胡氏强忍着,等下人都出去,她才开始教训起来。
栾珂委屈得要死:“谁家男人成亲只休三天就走了?我问过小厮了,说他每十天休沐一天。就这一天,说不得还要和同僚在外面吃饭喝酒!要是这样,我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胡氏简直要晕倒!
这可真是嫁人了,说起话来不忌荤素的,连“守活寡”都挂在嘴上!
栾珂一肚子话无处说。
上辈子嫁给徐悠,他一心往上爬,她就够寂寞了。
但家里好歹有太婆婆和婆婆在,尽管自己瞧不上她们,偶尔说两句话,也权当解闷儿。
如今倒好,这侯府里除了下人,她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听着栾珂一叠声的抱怨,胡氏也知道,不下猛药是不行了。
她板着脸:“想要有人陪你说话?那好,我这个丈母娘亲自给女婿挑几个伶俐的通房,以后你身边肯定不缺人说话,就是打牌也使得了!”
栾珂先是一愣,继而哭起来:“你还是我亲娘吗?”
胡氏骂了她一通,逼着栾珂答应,等抚宁侯回家,主动向他道歉。
然后,胡氏特地把身边一个靠谱的管事妈妈留下来。
栾珂嘟囔:“这不就是监视我吗?我都答应你了,你还不放心。”
胡氏还真的不放心:“闲来无事给女婿做做针线也好,他没有父母双亲疼爱,还能顺顺利利承爵,会是个傻的?你那点脑子,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够用!这人不怕蠢,就怕自以为聪明!你给我老实一点!”
撂下狠话,胡氏走了。
栾珂也的的确确老实了几天,还在管事妈妈的督促下,试着给抚宁侯做了一双袜子。
只不过那袜子做得实在拿不出手就是了。
最起码她是没空作妖了。
刚解决完栾珂,安国公府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没想到,大皇子翻起了旧账。
而且,他翻旧账的方式很特别。
大皇子派手下来向安国公府的四姑娘提亲,许以侧妃之位。
听到消息,二太太顿时哭得死去活来,二爷也愁得不行。
“大哥是长子,他做世子,天经地义。三弟四弟会读书,一个做御史,一个外放,也是人家的本事!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从没逼着你上进,哪怕你平日里只是打理家事,我没说过一句不中听的吧?如今要把我的心肝儿嫁去做妾,我再不能不吭声的!”
二太太扑到二爷身上,伸手就是一顿挠。
二爷劝道:“冷静,冷静啊!”
他二人的长女比栾珂略小,排行第四,还不到十三岁,哪能去做什么侧妃?
就是正妃也不行啊,只要是心疼姑娘的人家,谁会攀这样的高枝儿!
二太太哭着:“我们二房确实样样不如人,但也不至于卖女求荣!”
大概是这边的动静太大,姜芙亲自过来。
两口子一抬头,见老娘扶着丫头的手,静静地立在门口,全都吓得不轻。
尤其二太太,更是打起嗝来。
姜芙吩咐丫头:“去给你二太太弄一杯热热的烧酒吃。”
这种时候,喝水喝茶都不管用啦!
真别说,一口闷了烧酒,二太太全身暖洋洋的,打从胃里到全身都舒坦了许多,人也止住了哭。
其实,她最担心的就是婆婆。
整个家里,要说最不讲理,最没规矩可言的,只有婆婆。
婆婆一哭二闹,即便是公公也没法子。
至于世子,更不要说了,那根本就是一个娘宝男。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些年,我的确是对不住老二。爹娘不是圣人,有时候也会犯错。”
等二太太不哭了,姜芙缓缓开口。
二爷吓得半死:“娘,哪就至于这样了,您别吓儿子!”
他拉了一把二太太,夫妻二人赶紧跪在地上。
姜芙让他们起来:“都坐下。”
见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二爷二太太才惴惴不安地坐下。
为了令他们安心,姜芙没绕弯子:“别哭了,也别叫他们在孩子面前乱说。先说好,咱家姑娘不管哪一房,不管嫡庶,都不跟皇家结亲,做妾就更不行了!”
二太太眼睛一亮。
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之前小五去的那家青楼……”
姜芙把这其中的关系告诉他们,也替栾昇道歉:“八成是大皇子那边有小人下蛆,大皇子想着敲打敲打咱家。”
二太太长出一口气。
不是专门盯上四丫头就好!
看来,是因为上面三个姐姐嫁人的嫁人,定亲的定亲,所以这大祸就落在了四丫头的脑袋上。
“一家兄弟,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那就见外了。要是有小人作祟,有没有五弟这件事,都防不住。”
二爷看得很开。
别看他读书不成,因为一直打理家中庶务,平时经常在外走动,见了许多人事,所以反而比一般勋贵子弟见识更多。
“行,小五有你们四个哥哥,是他的福气。”
说完正事,姜芙起身就走。
等三爷回家,直接就被栾雍叫过去。
至于说了什么,谁都不清楚。
但很快,大家也就知道了。
栾三爷再次化身疯狗,把大皇子给参了,参得那叫一个狠。
不过,这是他身为御史的职责,谁都挑不出毛病。
“大皇子妃出身名门,从前在闺中就是淑女典范,放着这么好的一门实在亲戚不认,反而去和什么侧妃娘家的下三滥亲热,简直不知所谓!”
栾三爷有的放矢,做足了功课。
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差把大皇子与侧妃她亲舅何时何地去喝花酒的丑事都说出来了!
大皇子气得脸色发青。
不用他亲自开口,就有几个大臣站出来,驳斥栾三爷。
做御史的,都有人来疯的气质。
栾三爷正嫌一个人说脱口秀没意思,他立刻打了鸡血似的,进入自由辩论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