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吼！我们的神，吼一定会回来的......”
怪物那张人脸上，江雪姬神态扭曲着，乌黑的眼白不断的朝外冒着黑气，显得格外瘆人。
“冥顽不灵。”
霍清风冷哼一声，掌心攥紧，束缚在江雪姬身上的灵力禁制骤然生效——
“吼！”
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下一刻，众目睽睽之下它那庞大的身躯倏然炸开。
‘砰！！！’
毫无征兆的爆炸，怪物的血肉皆不见踪影，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血雾，江雪姬的气息也随之消散的无影无踪。
在场的人皆愣住了。
“江雪姬......没了？”
爆炸来得太过突然，许多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但经历过的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朝昭眼里划过一丝了然，沉默的收回视线——从江雪姬的阵法中出现黑雾时她就明白了。
“回沈家，明日就离开。”
霍清风神色一沉，意识到这背后又有幕后之人的手笔，他便不愿再这里继续停留。
这几日他并不在宛城，而是去了南幽州唯一的一座城池——死幽城。
那里亦是堕妖盟的大本营。
霍清风大张旗鼓的出现，堕妖盟盟主并未对他动手，他透露了妖凛的举动之后，那堕妖盟盟主果真大怒。
于是他便猜测堕妖盟内部的确分成了两个派系。
意识到这一点后，很多事情都能理清了。
原本打着围剿堕妖盟旗号组成的世家联盟，最后围剿的竟然是自己人，在场的世家弟子面面相觑，这件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人群陆陆续续的往回走。
朝昭看着从被她训斥了一句后就乖乖蹲在那一动不动的小狼，不由得看向傅寻瑛：“你能听懂妖语吗？”
“......白姨应该可以。”
傅寻瑛迟疑了一瞬后开口。
朝昭点头：“劳烦请她出来一下。”
“嗯嗯！”
一阵‘叮铃铃’的清脆铃声响起。
白色的雾气逐渐显现出一道纯白的身影，五条柔软的尾巴舒展开来，五尾白狐温和的视线落在了傅寻瑛身上。
“阿瑛，你终于舍得唤我了。”
“咳。”
傅寻瑛愧疚的望着她，“抱歉白姨，还请您看看他。”
她和朝昭让开了位置。
五尾白狐温和的目光落在了小狼身上，眼里逐渐泛起诧异和震惊。
小狼在触及到五尾白狐的目光时，妖瞳里闪过一抹凶戾的光芒，尖锐的利齿甚至呲了呲牙，发出一阵警告的低吼声。
‘啪！’
朝昭不轻不重的拍在他的脑袋上，狼耳敏锐的颤了颤。
“好好说话。”
“......嗷。”
再次被训斥了的小狼委屈的收回了视线。
“他——”
五尾白狐收回视线，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很特别......明明是个半妖，可他体内如今流淌着的，却是完全的妖族血脉。”
五尾白狐缓缓吐出一缕气息，“还是妖族幻想种之一的天狼血脉。”
又是幻想种？
朝昭挑了下眉。
流幻蝶、海妖一族，再来个天狼，就只剩下一个还未出现的幻想种，妖族四圣就集齐了。
“幻想种？”
傅寻瑛显然了解过妖族的知识，她怔了一下，“那这是好事吧，幻想种都上千年不曾出现了。”
五尾白狐不置可否，只是幽幽地叹息一声。
朝昭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天地自由轮回命数......原本灭迹的存在若是逐渐复苏，说明此方将有浩劫，圣灵会应召而生。”
尤其是对这些承受着一定天地气运的圣灵而言，他们本身的存在就足够独特。
傅寻瑛不禁抱紧了怀中的驯兽铃。
朝昭眼神不禁垂下，望向了缩进腰间剑鞘里的本命剑。
小狼突然扯了一下朝昭的衣角。
她眸光一滞，视线落在他身上，沉默一瞬后开口：“算了，先带他回去吧。”
小狼突然出现在这里，收养他的奶奶发现后或许又要担惊受怕的了。
“嗯。”
傅寻瑛点头。
五尾白狐不再多言，化作一阵白雾消失在二人面前。
季疏扶着沈明月和温连崇一同走了过来。
看着朝昭身后的狼妖，他问道：“要带他回去吗？”
“......先带回去吧。”
朝昭点头。
半夜去打搅老人家休息也不太好，更何况以小狼现在的状态，还能不能认出奶奶都是问题。
沈明月咳了一声，虚弱地问道：“沈家......”
“沈皎死了。”
温连崇回答了她的问题，“沈家大部分人也死于她手中，沈家主亦是。”
“哈。”
沈明月突然就笑了，笑得前所未有的纯粹和畅快，“终于啊......”
“回去吧。”
沈明月得偿所愿，禁锢了她前半生的执念终于散去，朝昭清楚，她离原定的命数越来越远了。
从今往后，她就只会是沈明月。
其他人点头，一同离开了这个满目狼藉的地方。
朝昭带着小狼走在最后面，她的目光骤然掠过后方，可是那里只有一片浓重的阴影，连月色都照不到。
傅寻瑛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
朝昭很快收回视线，摇摇头，继续往回走。
......
在他们离开后，月色逐渐偏移，笼罩在了那片区域里，一个人的身影逐渐显现。
雪白的狼耳细微的颤动了一下。
“她发现我们了？”
他对着空气言语。
[没有。]
身边逐渐浮现出一团由浓稠的黑雾凝聚出来的存在，[但她越来越警惕了。]
小白没有回答他，视线肆无忌惮的落在了那亦步亦趋跟在朝昭身后的小狼身上，眼神逐渐晦涩。
[怎么？]
黑雾陡然发出一阵怪笑，[吃醋了？......哈哈哈哈说起来那狼妖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呢。]
“闭嘴。”
小白平静的吐出两个字，隐约含着威胁。
黑雾却不在意，他像是终于能抓到小白的痛处，恨不得说上个三天三夜。
[天狼血脉、驯兽铃，堕妖盟盟主一直渴望的都在这里了，你怎么不动手？哦对，朝昭在这，你怎么敢动手呢。]
黑雾怪笑的语调中逐渐染上了一丝讽刺。
[胆小鬼~]
“他想要的，与我何干。”
小白神色冰冷地转过身，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中。
[啧啧~]
黑雾跟了过去，诡谲的嗓音远远飘来，[不过天狼血脉的实验还真误打误撞让他成功了，当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