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梵莲又羞又怒,“朝昭,还想不想吃饭了!”
朝昭直接回头对幻音长老说道:“长老,我好饿。”
“饿着确实不好,我这就叫弟子去备菜。”
幻音长老说着就招呼着外面的弟子进来。
梵莲一脸目瞪口呆:“......”她委屈的望着幻音长老,“长老......”
幻音长老:“朝昭还未辟谷,你自然要多照顾她一些。”
“......好吧。”
听着幻音长老这么说,梵莲没再发大小姐脾气,她郁闷的睨了朝昭一眼,轻哼一声:“走吧饿死鬼,我带你去吃饭。”
朝昭快步上前,还不忘和幻音长老道别:“那长老,我们就先走了。”
“去吧。”
幻音长老含笑目送着她们离去。
......
趁着朝昭在吃饭,梵莲黏在她身边问道:“那个宗门交流大会,你有什么想法啊?”
朝昭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嫩肉,一边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这不是你们这些天才该考虑的问题吗,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啊。”
她又重点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惹得梵莲不雅的连翻了几个白眼。
“少来,别人我不知道,反正你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你为何这么确信?”
“因为你是我这边的人啊!”
梵莲理直气壮道。
朝昭:“......”
打扰了。
“你那宗门什么来头?”梵莲好奇的问她,“虽然剑华仙宗放弃你了,但也不至于让你一气之下跑去其他宗门吧?”
朝昭:“羡余宗。”
“羡余宗?”
梵莲拧眉,“没听过,什么三流宗门。”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有点伤人,难得心虚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没事。”朝昭已经习惯了,她甚至有点对当初她师尊淡定说出‘咸鱼宗’这三个字感同身受了。
“因为我们宗门连三流宗门都算不上。”
梵莲:“???”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慌乱的将手背贴上朝昭的额头,“你是脑子撞坏了吗,哪里想不开了!?”
“有吗,我挺喜欢我现在的宗门的。”
朝昭的没心没肺反而让梵莲更担心了。
“......不然你转学音修吧,还来得及!我梵音宫养得起你!”
“谢谢你啊。”
朝昭呵呵一笑,然后指了指桌上的菜,“这些能给我打包吗。”
梵莲语气难掩震惊:“你们宗门没吃的?!”
朝昭仔细想了想,不好意思地开口:“说实话,我们宗门就五个人,我连山门都没见过,更别提食堂了。”
“嘶——”
梵莲更加难以置信。
她完全无法理解朝昭到底是流落到了一个多么落魄、穷酸的宗门,以她养尊处优的少宫主身份实在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梵莲认真发问:“你非得在那里待着吗?”
朝昭也认真的回答她:“嗯!”
“好吧。”
梵莲语气干巴巴的,不知作何反应。
或许是朝昭的遭遇让梵莲难得的没有了娇纵的脾气,等朝昭吃饱之后她还主动帮她打包并用灵力保温着。
她送着朝昭离开梵音宫,朝昭刚和她挥手准备离开的时候,梵莲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朝昭不明所以的回头注视着她。
梵莲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眼神坚定无比:“......你们宗门,我会想办法的。”
朝昭懵了一下,本能地回答她:“额——谢谢?”
梵莲:“在那之前,好好活下去。”
朝昭:“.........”
倒也不必这么离谱。
*
朝昭回到羡余宗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她提着还温热的食物一路狂奔容寂之的洞府门口。
“三——师——兄!!!”
人还未到,她那热烈充满活力的喊声就已经在山峰四周环绕着。
容寂之所在的山峰却是一片晦暗,洞府里连往日微弱的烛火都未点燃。
天色冥冥,远处残留着一抹霞色,被磅礴无尽的穹夜挤压着逐渐没落、黯淡,洇出一丝血色的余晖。
虽然往日容寂之也是这般沉寂,但今日之景却无端让朝昭心跳加速,仿佛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即将冲出牢笼。
朝昭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三师兄!”
她来到洞府门口,砰砰敲门,里面却毫无反应。
情急之下,朝昭目光转向那个才修补好的窗户,深呼吸一口气:“对不起了三师兄,下次再给你修窗户!”
‘砰!’的一声,新窗子再次碎裂。
朝昭直奔里面,却没见到容寂之的身影。
“三师兄!!”
她又喊了几声,还是毫无动静。
就在她慌乱不已的时候,一道紊乱的呼吸蓦然泄露了出来,朝昭霎时看向了后方的山洞。
洞口幽深无比,仿佛深渊巨口一般,足以将人吞噬殆尽,可朝昭一想到三师兄很可能在里面便毅然走了进去。
她的身影逐渐被黑暗所吞没,朝昭一边走进去一边问道:“三师兄,你在里面吗?”
回应她的,又是一道紊乱的呼吸声。
朝昭能感受到,容寂之的呼吸里夹杂着忍耐、痛苦、煎熬......想到这她又加快了步伐。
洞口深处,汇聚着一处寒潭。
寒潭色泽恍若幽冥,寒气凛凛经久不散,朝昭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寒意时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这寒气,连护体灵力都可以侵蚀。
可是眸光一转,在注意到寒潭中央的容寂之时,她目光一怔。
此时的容寂之,赤裸着上半身屹立在寒泉之中,他的身上,和经脉一起流淌着的是那些火焰般的纹路。
火焰纹路像是活起来了一般,燃烧着在容寂之的四肢百骸处流淌着,沸腾着他的经脉丹田。
朝昭呢喃着:“师兄......”
她这一出声,容寂之一个气息不稳,身上的火焰霎时流动得更肆意嚣张了,他脸色又苍白了一度。
容寂之艰难的吐露出一个字:“走......”
“师兄,我不走。”
朝昭忍着那能将灵力都冻住的寒意,一步一步脚步颤巍巍地来到了寒潭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