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似有恍惚,陆邪皈凑近,用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碰她的酒杯。他笑容温和,
“楼师妹,回神了。”
楼絮看向他,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他鬓间刺目的白发。
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竟然显得有些陌生。如果一定要形容他现在的状态的话——苍老又年轻。
“近来很辛苦吧?”
陆邪皈点头,
“职责所在,大家都不轻松。”
楼絮弯了弯眉眼,
“和仙门大比的时候,很不一样了。”
陆邪皈的笑容更多了两分真情,目光中似有怀念,语气依旧温和,
“嗯。人总要成长的。“
楼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意淡了些,
“师兄说的对。”
尚婳跌跌撞撞的起身,满脸潮红,
“这一杯,敬大家。”
荀晔和叶迹宵眼神迷离,笑着举杯。
沈愐也勉强勾起了一丝笑容,露出冷硬的面容之下的温和。
文昀钦亲自给楼絮斟酒,
“来,我给师妹满上。”
楼絮笑开,双手捧好自己的酒杯,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将酒水倒进去。
少不了一些酒水溅在了楼絮手上,但是她少有的不在意。
“谢谢师兄。”
尚婳揽住文昀钦,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凭咱俩的交情,以后我罩着你!”
文昀钦轻笑,也找回两分意气风发,
“好。我想得开,金丹碎了又如何?我文昀钦的道,还没有停止!”
荀晔有些感动,高声,
“文兄好胆色!我佩服你!”
沈愐也出声,
“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一起想办法。”
荀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十分认真,
“我会努力炼丹的。总能找到恢复的法子。”
文昀钦让他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心中十分佩服。不知道老祖有没有法子?
对于这样的人,他不介意再多暴露一些自己的底牌。
楼絮看着这一幕,默默的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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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出云弟子,跟我走。”
欢聚的时间终究是短暂的,各人还有各人的职责。文昀钦的中场休息,不会让伙伴停下前进的脚步。
楼絮还是作为出云的首席,管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了。陆邪皈在某种程度上轻松了一些。
出了这么大的事,剩余的弟子汇聚一堂。
楼絮其实在这其中细细算来,也是要被追究责任的。毕竟她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如今这般情况,统领仙门众弟子的事也不适合她去做了。仙盟摇摇欲坠,还是各管各家为妙。
出云还是更爱惜自家弟子,也不愿让楼絮在这种时候背负莫大的压力。
问道仙宗现在只听云庭深的。没了楼絮总领,弟子们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服从却隐隐不安。
其他小宗门的弟子和散修更不必说,更是少了许多依靠,担心自己成了炮灰。
“楼仙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楼絮停下脚步,身后的出云弟子们也不免停了下来。
“孟云,怎么了?”
孟云迎着众人的目光,眼眶里闪着泪花,
“我、我就是想问问,许师叔还会回来吗?”
楼絮笑了笑,
“当然,因为他是许淮清。”
孟云而倦怠的脸上燃起了一丝期望,元神亮了许多,
“好、好。谢谢仙子告知。我们等着,也期待和初云剑宗再次并肩作战。”
云庭深身上有伤,或许是身心都遭到了重创,如此重要的时刻,竟然不在当场。
孟云近来成长的极快。在云庭深不在的时候,孟云说话基本上算数。
所以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楼絮问这么一句。实在是考虑了很多东西。他身后的弟子们眼中或多或少燃起了一丝期望。
“所以你们要坚持住,等他回来。别再少了谁。”
娇云闻言湿了眼眶,不少弟子也是。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失去了不少伙伴,大家都变了一番模样。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
或许师叔回来,会不一样吧。
出云有楼仙子和陆道友劳心费神。他们的许师叔肯定也在努力,想要回来庇佑他们。不可以让宗门和师叔失望。
楼絮说完这番话,点头示意,便领着人走了。一行人正好与抚尘宗的人擦肩而过。
行迹佛子如今都是睁着眼了,他拦下楼絮,却只说了两个字,
“保重。”
楼絮点头,
“你也是。如果有需要,可以玉简上联系我。”
两人颇为熟悉的样子,难免让两方的弟子产生好奇。
不过这种时候,谁也没有心思过多的去探索这两位领头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了。
周围小宗门的弟子们投来羡慕的眼神。
作为三大仙门的弟子,幸运太多,如今这种情况下,可比他们有保障多了。
两人没有耽搁太久,略微说了两句话,便分开了。
出云剑宗的弟子们大都身形高挑,看着自有一番清瘦风骨和锋芒。抚尘宗体格强健,面容端正悲悯。两队人马擦肩而过时,像是金银两线交错。
行迹为什么要和楼絮打招呼呢?或许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见面了。谁说的准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形呢。
既然勉强算得上是同一战线的友人,如今局势,遇上了,互道一句珍重,也算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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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了一下弟子们,做好了日常维稳工作,楼絮重新带着弟子们深入韶关。
仙盟,那是几位掌门应该头疼的事。
她在等待郎毓的消息。
碧落也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