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之后姜瑜就准备让姜云凡去喊姜爷爷过来吃饭。
而这时姜云州这个小馋嘴闻到香味就跑过来,还偏头深深嗅了嗅,而后用布灵布灵的双眼看着姜瑜,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让人看着,忍不住发笑。
姜瑜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轻声笑:“好啦好啦,等爷爷过来就能吃了。”
后头的姜云凡听后扔下一句:“等等我,我就马上就回来了。”而后就跑开了。
等姜爷爷过来时,姜云凡就嚷嚷着开吃,于是姜瑜一一把米线夹出来盛好递给他们。
过桥米线放在面前,鲜香的味道更浓烈,汤底清澈透亮,汤面上覆盖着一层黄灿灿的油脂,白米线搭配着色彩浓艳的蔬菜满满一碗浸在汤中,光是看一眼,就能想象到个中鲜甜清香的滋味儿。
姜瑜再三叮嘱他们吃的时候要注意温度。
但姜云凡还是吃得很急,他挑起一片薄肉片从汤里过,夹着软糯醇香的米线一口塞入嘴里,滚烫的温度让他不断吸气,烫得小脸通红。
姜云州看到哥哥吃得起劲,也跟着被感染了,吃相也越来越不收敛,鼓着仓鼠一样的脸颊“吸溜——”一声,把一根很长的米线吸进了嘴里,大口吞咽,吃得痛快。
一旁的姜爷爷看得目瞪口呆,他实在是没想到自个的两个孙子现在竟然吃得这么豪迈,活脱就像他之前虐待他们一样,压根没把这归根于他之前那雷人的厨艺上。
姜爷爷抛开脑袋瓜里越发散开的思维,把注意力转到碗中,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米线,里面混杂着各式各样的蔬菜,一口咬下去,口感丰富,浓郁鲜美。
滚烫米线带着韧性,软滑可口,既有鸡汤的鲜美味,又掺杂着自身清爽的回甘和米香。
蔬菜刚刚烫熟,鲜脆清甜,比起传统做法来说更为脆嫩,锁住了蔬菜本身原汁原味的清香,也保证了口感。
薄到透光的肉片入口鲜嫩,咸淡合适,滋味醇厚浓郁,混着米线入口,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他突然就理解舟舟他们刚才为什么吃得那么狼吞虎咽了。
等到他身上的衣服微湿时,碗已经见底了。
而后像姜瑜跟两个小家伙一样懒洋洋地倚在椅子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吃得这么痛快了。
姜爷爷微微摸着肚子看着姜瑜道:“你这丫头做饭不错,有遗传到你奶奶的做饭天赋,你奶奶以前做饭也好吃,就算没肉,野菜也做得像肉一样好吃。”
他一脸怀念,眼睑微红,语气惆怅:“只可惜自从她去世之后我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姜瑜见状边忙着上前安慰他,边给姜云凡他们使眼色,经过两个小家伙的一番打诨过后,姜爷爷浑然就忘了难过这一茬了。
紧接着姜瑜就把之前做好的衣服拿出来。
姜云凡拿到属于自己的衣服时,激动得脸都红了,嘴巴几乎咧到耳根:“这套衣服我喜欢,谢谢姐,我现在就来穿看看!”
他把衣服穿上去,臭美地问大家:“怎么样?好看吧?”
在场没有人搭理他,因为大家都顾着看自己的新衣服呢。
姜云州扭着小手,小脸蛋红红道:“姐姐,舟舟也想穿衣服。”
小团子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她,眼眸里带着渴望,又似乎觉得自己有点臭美,害羞得小脸通红。
真是可爱得不行。
姜瑜在他脸上抱着亲了一口,拿起衣服给他穿上去。
衣服她稍微做大了一些,因为孩子还会长高,做大一些回头他才能穿。
姜云州穿上新衣服,大眼睛亮亮的:“姐姐,舟舟好看吗?”
哈哈,真是个臭美的小团子。
姜瑜捏了捏他的小脸,肯定道:“好看,我们家舟舟穿什么都很好看!”
小团子听到这话,大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一旁的姜云凡听到后一直跟姜云州争谁的衣服跟好看,一时间,屋里热闹得不行。
姜爷爷看着眼前在打闹的场景,回头又看了姜瑜一眼,心里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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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经过两日两夜的火车,温言卿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市。
钟舒玲归心似箭,自从上了火车后,她几乎没怎么合过眼睛。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丈夫,她丝毫感觉不到疲惫,在确定父亲身体无碍后,一行人连忙又坐车去科研中心。
焦博两天前就接到电话,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可无奈没有组织允许,他一步也不能踏出科研中心。
从凌晨三点醒来后,他一直就坐立不安,整个人处在亢奋中。
快十年了,他跟妻女已经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见面了!
女儿离开他时才十岁,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科研中心的人都知道焦所长的妻女跟岳父要回来,连忙帮忙给安排了新的住处,又给买了很多好吃的,又让人开车去车站等候接人。
到了中午,温言卿一行人在众人的期盼中终于抵达了科研中心。
钟舒玲不用人扶着,第一个冲下轿车。
焦博等在基地门口,看到一个面色憔悴、瘦骨嶙峋的女人从车里走下来,他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那是他的妻子。
只是他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被下放之前,她是何等骄傲,何等鲜活,在他的印象里她比玫瑰还要鲜艳。
如今她现在这个样子,如同一把刀深深刺进他的心,痛彻心扉,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他快步走上去,紧紧握住妻子的手:“舒玲,我终于见到你们了!”
钟舒玲看到丈夫的样子,同样无比的心酸。
十几年前,他们从大西洋彼岸归国支持国家,可十年前他们却惨遭举报被迫分开。
十年生死两茫茫,再相见,丈夫已经由当年意气风发的英俊年轻人变成了现在两鬓苍白的干煸小老头。
她眼泪“唰”的一声就流了下来,继而豪声大哭,像是把这些年的委屈心酸全发泄出来。
他们的亲人见状也哭成泪人,而科研中心的其他人看到这心酸的一幕,都齐齐抹起了眼泪。
等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下来后,焦博这才想起温言卿这个学生。
“言卿,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去接人的事情原本应该由他亲自去,可他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离开科研中心,交给其他人去他完全没法放心,就在这时,温言卿自愿站出来替他去接人。
他已经从妻子口中知道他们生病耽搁的事情,要不是有温言卿细心的照顾和帮忙,他们只怕没那么快回来。
温言卿摇摇头:“老师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