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格外真挚，江锦也觉得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钱特地找个借口诓骗自己。
只是。
江锦无奈，“不是我不答应你，只是它现在在我婶婶手里，我没办法决定，你可以去找她说说。”
“好吧。”秦牧隽知道了情况也不好强求，只能暂时作罢，“改日找机会会正式上门拜访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谈谈。”秦牧隽转而又道。
“是关于全息游戏制作的事情，政府这边想要跟你们工作室对接合作，发展这项技术......”
听他说着，即便江锦再没精力谈工作也不禁打起了注意力去听，秦牧隽洋洋洒洒说了很久，把初期的规划都说了出来,一听就知道是准备很久了。
江锦听完没立刻做出回应，只道：“我要过两天才能给你回复。毕竟这项技术不是掌握在我手中。”
“那好。”秦牧隽也没失望，“到时候给我打电话联系就好。”说完后，他起身这才注意到江锦更加恹恹的神色，想来还是没恢复好。
脸上不禁带了点歉意，“我今天不该说这么多，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江锦想着他刚刚说的事情，一边摇头，“多个人陪我说说话也好，这几天都要闷死了。”
“你还是多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江锦看他关上门离开了病房，终于忍不住闭上了有些困倦的眼睛，几乎要再次陷入昏睡时，耳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嘈杂声。
似乎是有人在外面闹事。
但是又听不真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锦半梦半醒间睁开了昏沉的眼皮，蓦地突然对上一张挨得极近的脸。
对方还戴着口罩，头上空荡荡的地中海格外醒目。
“你醒了？”医生惊喜道。
江锦脑袋有些发懵，但是眼前的景象和医生却有些似曾相识。没等他说些什么，巨大困意再次袭来，他忍不住再次闭上眼睛。
“江先生！”医生一惊，想要伸手去探他的呼吸。
被他这一声惊呼，江锦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住了医生的袖子，有气无力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医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毛骨悚然的凉意从背后陡然袭来，“现在是2125年。”
卧槽，怎么他又问这个问题。
江锦这下安心了，刚刚似曾相识的场景差点让他以为再次重开一次了。
“刚刚外面吵乱什么呢？”
正说话间，霍净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江锦就要挣扎着坐起身来，忙上前扶住他。
随口也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知道哪来的记者知道你在这里的消息，居然偷偷过来了，差点就进入你这间病房。”
“打发走了吗？”江锦注意到他的脸色很难看，又道：“闹的很大吗？”
“打发走了。”霍净说着，又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
“你刚才怎么会晕过去了？”
江锦一愣，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医生，“我不是睡着了吗？”
“你刚刚呼吸都停止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像是印证霍净的话，医生也跟着开口，“江先生，你最近还是尽量多休息最好也不要下床走动，你现在身体亏空的太多了。”
“......知道了。”江锦点点头。
医生见他没什么事转身就出了门，只剩下江锦跟霍净相顾无言。
江锦这时在脑中呼叫起了007，“我这是怎么回事？”
007也纳闷，“按说不应该啊，傅盛都死了，宿主你的任务差不多结束了，怎么会这样？”
“我现在生命值还剩多少？”江锦问道。
“傅盛死亡，奖励生命值三十。宿主你现在已经有87生命值，根据系统检验数值应该是健康状态。”
但是江锦看着自己嶙峋的腕骨和全身使不上力气的身体默然无声。
“是因为柏霖淖吗？我最终任务是他。”
007想了想，解释道：“其实也不是，宿主你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剧情，柏霖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如果没有傅盛的剧情，他以后的生活都会顺顺利利的直到真正的寿终就寝。”
“可能是傅盛那枪的影响太大了，导致系统都不能修复这种程度的物理伤害。”
江锦只能暂且接受这种解释，没再跟它说话。
霍净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出神，还以为他又不舒服，抬手去要去碰他。
“又难受吗？”
“没。”江锦摇头，“霍泠找你说什么呢？”
“他说霍青云在到处找我。”
“嗯？”
霍净将靠枕垫在他背后，好让他更舒服点，“我想办法把霍青云的钱全部套空了，他现在又欠了赌债，正穷困潦倒呢。老爷子一走，他跟其他霍家人也没关系了，霍家人都喜欢落井下石，没人会这么好心帮他。”
“所以他就找上你了。”江锦拿着杯子稍微喝了几口水，干涩的唇瓣也被润色不少。
“嗯。”霍净伸手摸上他的脸，慢慢摩挲着，“你会不会觉得我狠心？”
“因果报应，这是他应该的。”
霍净抿着嘴矜持着笑了起来，一点也不意外。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江锦一连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才终于被同意出院，霍净不放心，特地找了轮椅让他坐着。
网上关于江锦的舆论也早就被春节期间的各种新闻掩盖了过去，江锦如今正大光明走在路上都没几个人会注意到。
“一转眼居然都要过年了。”江锦看向车窗外，路上都开始张灯结彩，被喜庆的红色点缀着。
到处都是欢乐轻松的气息。
江锦的精神也好多了，看了一会，忽然对司机道：“先去锦城湾。”
司机应了一声，等着在前面的路口掉头返回。霍净却是不解，“不回老宅了？”
江锦扭头看着他笑道：“快过年了，我们买点年货装点一下再回去。”
“嗯。”霍净也笑了起来，握上他的手，“这还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你春节要回云州看看吗？”江锦问道。
霍净想了一下，“不用特地回去，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就行。”
锦城湾附近有个配套的大型外资商场，里面商品全是进口的，价格相对来说也比较好看。
江锦想着这里面的人应该不会很多，便安心地让司机在商场外等着，自己和霍净一起去买些过年用的东西。
他坐在轮椅上，霍净推着他就进了门，一路上果然没什么人，但是他这样瞩目的样子还是让不少路人看了过来。
江锦却兴致勃勃地指挥着霍净推着他在生活区乱逛，“这个小灯还挺好看的。”
“还有对联......”
“最近c家好像也出了新品，不知道有没有送家里来，一会去看看吧，买点过年送的礼物。”
......
不多时就已经买了不少东西，从用的到吃的，包括一些奢侈品，一应俱全。
买到最后，商场的负责经理都闻讯赶了过来，他认识江锦，不由赶紧找了几个人帮忙拿东西。
“江先生，您这是？”他看着江锦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心中震惊不已，但是又怕戳到对方的伤疤，只能小心翼翼打探。
“受了点小伤，已经没事了。”江锦微笑着，“谢谢你找的人。”
“没事没事。您辛苦了才是，居然还亲自来买东西。”经理忙道。
江锦自己腿上抱了点东西，剩下的全部是商场员工配合拎着。直到感觉买的差不多了就留了个地址，让他们送回家里，自己拎着点东西回了车上。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经理联想到之前看到的新闻，不由喃喃自语：“怪不得人家有钱呢，这心理素质就是比一般人强。”
“都坐轮椅了还能笑着逛商场！”
经理感觉自己悟了，深沉地点点头，扭头看见一边茫然不解的员工，不由叹息道：“你们啊，人家大老板都是身残志坚微笑面对生活，叫你们加个班居然还要死要活的。”
员工顿时从星星眼变成belike：这就是你不给加班费的理由？
“你之前都这么过年的吗？”霍净看着他买这么多东西，不禁好奇。
“怎么会。”江锦回忆了一下，“之前哪有这个时间。”
“而且我好多年没亲身经历过春节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