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别在意这个东西。”江锦依旧笑吟吟道,“网上什么人都有,不至于跟他们置气。”
江余年不吃他这一套,板着脸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只是一个游戏而已,怎么会发酵成这样?”
他虽然没做过跟互联网相关的行业,但是也一眼就瞧出里面的不对劲来。
江锦这次投资再怎么离谱,也只是一个游戏而已,怎么会引爆全网舆论浪潮。
“还是被您看出来了。”江锦笑道:“我就稍稍加了点柴,谁知道还有哪个好心人帮我推动热度啊。”
“都闹成这样了,你觉得能收尾?”江余年狐疑。
“小叔,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江锦语气波澜不惊,“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借此机会改变整个行业的走向。”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江锦少年最叛逆的时候,也没在专业上出过什么大错。
江余年将信将疑,“你老实交代投了多少钱进去?”
“......全部吧。”江锦说着,就将手机拿远了些,以免江余年咆哮出来。
“什么?”江余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道:“全部?”
“嗯。”江锦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手指轻敲着桌面,赶在江余年再次说话前补充道:“我不会亏钱的,你放心。”
江余年深吸一口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上到底有多少钱。你爸妈留给你的遗产、公司股份分红、还有你自己早年投资赚的......江锦,你真是好样的。”
“亏我知道海市那个傅盛在西区项目上栽了跟头时还觉得你比他强多了......现在看来,你比他还能花。”
“这叫做风浪越大,鱼越贵。”江锦道。
江余年揉着眉头,突然觉得比起江锦投进去的钱,网上的一点点舆论算什么。最起码骂两句又不会少钱。
“除非你给我回公司,不然你就算赔的底裤都没了,我也不会再给你钱。”
“......没事。”江余年以为他会服软说句好话时,却听他继续道:“反正还有霍净,他也有钱。”
江余年呼吸一滞,干脆把电话掐断了。
江锦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电话被径直挂断了,有些无奈,喃喃道:“这个小老头,脾气还这么不好。”
“咚咚!”半掩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江锦应声抬头,就见魏铭华推门进来,估计是听见了什么,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有事吗?”
魏铭华闭嘴沉默着,江锦以为他也是受网上言论影响,不由安慰道:“你不用管网上的话,你的东西究竟如何自己都不知道吗?”
那双深绿色的眼睛却直勾勾看着江锦,一向冷淡的脸此时却带上了疑惑,“你真的把所有钱都投进了这个项目?”
资金这块是专人负责,魏铭华从来不知道江锦到底做了多少,在门外听到江锦的话时,心中的触动不亚于一场翻天覆地的地震来的震撼。
江锦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江锦却很平静,“是啊。”
“你真的不担心我会失败吗?”魏铭华的嗓音艰涩,紧紧盯着对方的神情,一丝一毫都不愿意错过。
放下林齐的手机,江锦双手交握撑在桌面上,淡淡道:“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知道了。”魏铭华的目光再次坚定起来,“我不会让你投资失败的。”
江锦敲了敲桌面,“那么,一起共勉吧。”
有了傅老爷子的推波助澜,这次的热度发展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就连一向不过问江锦工作的霍净都忍不住趁对方在家时关心地问道:“你最近工作还好吗?”
“嗯?”江锦正抱着桔子一起看剧,此时忽然被他这么一问,有些茫然。
“网上那些话......”霍净看着他眼下格外清晰的黑眼圈,有些心疼,“都是他们胡说的,你不要在意。”
“注意休息才是,你最近太忙了。”
桔子跟着也喵了一声,难得和霍净站在了同一战线。
江锦被这一大一小的注视,有些好笑,忍俊不禁地轻轻给桔子一个脑瓜崩,“知道了,你们放心吧。”
说完看向霍净,“这不是还有你吗?就算没钱了,你养我啊!”
他说的特别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的窘迫和勉为其难。
霍净格外吃这套,跟着一本正经道:“那到时候就是我包养你了。”
江锦被他看的有些脸热,不由下意识移开目光,“那你得努力许愿了。”
时间很快到了年底最后一天。
漫天的烟花绚烂夺目,照的漆黑的夜晚亮如白昼。
透过一扇小窗子的傅盛坐在床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隔着几堵高墙,外面的热闹和他完全没了关系。
五颜六色的烟花映在他眼底,削瘦下来的脸庞线条更加锋利,眉骨突出,眼眸漆黑如墨,浓的像化不开又不透光的万丈深渊。
“过年了。”
他低声喃喃。
“阿柏,新年快乐。”
身旁躺着几个狱友正打着响亮的鼾声,有个人睡得不熟,翻了个身就看见一团阴影坐在那里,被吓了一大跳。
张嘴就骂道:“曹,你sb吗?大半夜不睡觉看什么看?都进了这里还想着过年呢?”
傅盛猛地扭过头看向他,冰冷阴鸷的眼神看得对方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闭了嘴。
狱友眼睛咕噜地转了一圈,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跟疯子一般见识。
这么想着,他扯过被子,翻身睡去。
傅盛又转头看向窗外,目光幽幽。
前几天,他就已经知道了傅言已经全部接手了他的项目,即便是那个传话的人再怎么安慰解释,傅盛也明白了傅老爷子的用意。
作为家族继承人二十八年,无论在什么场合,傅盛一直是最瞩目的主角。
居然有一天沦落成为了家族弃子。
阴暗逼仄的房间、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发霉汗臭的味道、以及与世隔绝的生活,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做梦一样。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在外面风风光光的享受生活。
傅盛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他望向自己的手。
“得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