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微笑,“六年前傅盛干过什么混帐事,你们难道不是心知肚明?我这人说话就是直,老爷子您见谅。他有今天的结果都是他应该的,您也别装的跟无辜人一样,还巴巴跑过来跟我说情。”
“只不过您没想到吧,我跟之前被您处理过的人不一样,您动不了我,这才终于感觉怕了吧?”
他说的话丝毫不留情,就跟一把刀子一样,把所有的遮羞布都给撕扯下来。
傅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被区区一个小辈羞辱,这时难看的脸色就跟墨汁一样黑,一手抚胸,一手指着江锦,喘着大气,下一秒就要昏倒过去一样。
江余年跟白沫也是同样愕然,江锦很少很这么不留情的说话,这样不留情面,看来是真的厌恶傅家人。
“老爷子,您现在要是出事了,傅家就真的乱了。”江锦又说着,傅老爷子刚刚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脸色又黑了下去,这混账东西还讽刺他在装病。
“余年,你就这么看着他跟长辈说话?”
“没办法,我家就这一个孩子,家里宠坏了,老爷子您大人有大量,别在意。”江余年喝了口水,打着哈哈。
“行,行。看来你们江家确实有骨气。”傅老爷子怒极反笑,颤巍巍站起身来,傅安平心惊胆战地想扶着他,却被一把甩开。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傅家是没落了点,但是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肆意欺辱的。”
“我们走着瞧!”傅老爷子撂下这话就拄着黄花梨龙头雕纹拐杖,挺直了背往外面走去。
傅安平没老爷子这么硬气,跟江余年打了招呼,才急匆匆跟了上去。
傅家人一走,偌大的客厅显得空空荡荡的,一时都安静下来。
江锦脸上淡淡地,看不出喜怒,手上还握着霍净的手。
江余年瞅了他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见他一直低着头,就好奇地起身踱步到他面前。眼神极其敏锐地看见被衣角遮住一点的两只交握的手。
“!”
“你们在干什么?!”江余年失声质问。
江锦一僵,悄悄放开了手。
白沫被他这么一说,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霍净却反手握了上去,丝毫不避让江余年充满怒火的眼神。
“给我放开!”江余年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当着自己的面,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简直......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小叔......”江锦话未落,就被江余年打断,“你闭嘴。”
“那个,霍净是吧!你跟我过来。”
“婶婶。”江锦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白沫,白沫站在江余年身后,摊开手来,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还不放开,你们俩是连体婴吗?”江余年再次板着脸喝道,看着霍净的眼神就跟拱了自己家白菜的野猪一样,带着提防和警告。
霍净看了江锦一眼,放了手,跟着起身站到江余年面前,“江叔叔好。”
“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江余年瞥了一眼江锦,“你在这老实待着。”
江锦想跟着起身的动作也定在半空中,霍净跟在江余年身后走了两步,忽然又回了头,冲江锦眨了眨眼。
biu——
就像是有个小小的箭一样,直直穿入江锦的心脏,在寒冷的冬季盛开出一朵艳丽的小花。
随着心脏跳动而流动的血液也忽然奔腾起来,流入四肢,浸入肺腑。
“脸怎么红了?”白沫担忧地上前,想要伸手去试探他的体温。江锦回神避过,“没事,是这里面温度有点高。”
“不是发烧就好。”白沫打量着他的身上,江锦穿着高领毛衣,白色的领边衬着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也是没什么血色。
“你怎么这样瘦?不在家里就懒得吃饭了是吧?我就应该让王妈过去,专门给你做饭也好。”白沫说着,又把人摁了下去,“你坐下来,不用担心,你小叔有分寸。”
“家里来个人我不习惯,也不方便。”江锦想了想又补充道:“霍净会做饭,有他就行。”
“你啊。”白沫无语,秀美的眉心微蹙,“人家比你小了五六岁,还在上学,你别这么使唤他。”
“我看他挺开心的。”江锦反驳。
......
江余年将人带到二楼的书房,里面装修是纯中式风格,紫檀实木的书桌和红木的桌椅家具,书桌后面是博古架,放了不少书和摆件,墙上挂着几幅字画。
霍净不动声色打量一遍,扭头就对上了江余年威严的目光。
“怎么样?”
“婉约典雅,不流于表面。”霍净说着,踱步到墙边看着那幅被裱起来的行书。
那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宁静致远。
“这字行云流水,虬劲有力,一气呵成。”
“你还懂书法?”江余年倒是对他有了点好奇。
“还行,了解过一点。”霍净矜持谦虚道。
“哼,坐吧。”江余年转身,在沙发上落桌,案几上摆着紫檀小茶盏,但是江余年没有请他喝茶的意思。
霍净顺从地坐到他对面,“谢谢江叔叔。”
“你跟江锦的事我都知道了。”江余年审视着他,“虽然你长得是不错,学历也还行。”
“我们家其实对江锦未来的伴侣没什么要求,但是很可惜,你不是女的。”
霍净坐直了身体,据理力争,“我国已经通过了同性恋法案。我们可以合法结婚。”
“结婚?”江余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还想着跟他结婚?”
“你不知道吗?他答应过我,跟你玩玩可以,但是不能当真。他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需要有孩子来继承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