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中标结果出来后,官方立刻发出了新闻公布。正蹲在外面等候结果的傅言一看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江锦居然输了!
傅言猛地起身,眼前顿时阵阵发黑,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他紧急扶住旁边的电线杆,等视线清晰后,再次将这段文字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怎么会这样?
他直接给江锦打去了电话,等了很久才听一声慵懒的声音:“你好?”
“是我,傅言。”
傅言看见傅盛一行人出了门,双手都死死攥紧起来,“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傅盛竞标成功了?”
江锦似乎轻笑了一声,“是我没交标书,他拿下这个项目也是意料之中。”
“为什么?”傅言震惊。
“就算傅盛拿不下这个项目,他也还是傅家的继承人。你们家老爷子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吗?”江锦反问。
“所以你就把这个项目拱手让给他了?”傅言低吼,“你之前跟我说过什么?你答应过我的!”
听到他那有些刺耳的声音,江锦将手机稍稍挪远了点,“你别激动。你也知道仅靠外部力量是搞不动他的。”
“不如,让内部主动把他当成弃子丢出去。”
“傅言,你明白的,只有这样,你才能踩着他上位。”
傅言脸色微变,有些急切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已经想好了办法?”
“请君入瓮,傅盛已经进来了。”江锦慢悠悠地说着,“接下来就是等!”
“等什么?”
“等傅盛深陷其中。”
已经上车的当事人却毫无察觉自己已经迈进了棋局之中。
......
京市某家咖啡厅
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牵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推门而入,清脆的风铃随之响起。
正值下午,室内只有两三个人坐在咖啡桌前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服务员不时打着哈欠,小声说着话。
女人有些拘束地找个一张靠门的桌前坐下,穿着黑色工作服的服务员就走了过来,手上拿着菜单,“您好,需要点些什么?”
女人还没说话,男孩就率先抢过菜单翻看了起来,指着上面的一行说道:“就这个。”
“好的,要加糖或奶吗?”
“都要!”男孩一口应下,女人甚至没来得及插话就已经被决定好了。她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数字,顿时一惊。
等服务员走后,才偷偷跟儿子抱怨,“你点这么贵的干嘛?真是抢钱啊,一杯水,要五十!”
男孩却不以为意,“我们今天不就是来要钱的吗?”
他的声音不小,正坐在窗边的柏霖淖听了个正着。就将视线移了过去,突然跟着一滞。
咖啡很快就被端了上来,男孩新奇地用小匙玩着浮在上面乳白色的拉花。
女人没理他,而是有些坐立不安地时不时就往门口看去。
终于过了一会,也进来一个男人。身材适中,脸上却自带倨傲的感觉,看人时不自觉地抬着下巴,露出不屑的意味。
他打量一圈,最终定格在了女人身上,随后走了过去。
“你就是黄秋蓉?”
他站在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眼神瞟到已经散开的拉花上,轻轻勾起讥讽的笑。
“是的,你好,你是?”
男人坐到两人对面,顺手将手上拎着的墨镜往桌上一放,单只胳膊撑在座位的扶手,翘起二郎腿来。
“我就是黄泽。”
听到这个名字,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紧张中带着恐惧,放在桌面下的手偷偷掐了一把儿子,“叫人啊!”
男孩直接吃痛地叫了一声,“你干嘛啊!”他一巴掌就拍在黄秋蓉的手上,清脆的一声响,直接在她的手上浮现出大片的红印。
“烦不烦!”
黄秋蓉在黄泽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有些难堪地呵斥一声,“小齐!听话,叫叔叔。”
“叔叔好。行了吧?真特么烦人。”男孩小声骂了一句,掏出手机就玩了起来,一点也没在意一旁母亲黑沉的脸色。
服务员拿着菜单想过来,黄泽却摆了摆手,“不用,坐不了多长时间。”
他淡淡道:“也不用套近乎,说吧,你们来京市有什么目的?”
一说这个,黄秋蓉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眼睛扫过对方就算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是看起来就很贵的衣服,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我想来要点钱。”
“要钱?”黄泽挑眉,“我记得每年都会给你们十万吧?约好的是连续给十年,你这是想打算一次性都要了?”
黄秋蓉喘了口粗气,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更加有了把握。
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大笔钱,回家后她老公就不会再对她打骂的平静生活,她双手都忍不住搅在了一起。
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她鼓起勇气,对视上黄泽的眼睛,“是!但是,但是,你要一次性给我五百万!从此我们不再联系,那件事情我会全部忘了,我们一家人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
“呵!”
黄泽偏头嗤笑,眼神凶狠了起来,“你在威胁我?”
黄秋蓉脸上表情一僵,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您一次性把钱全部给完。”
“原本说好十年一百万,现在过去了六年你又改成了五百万,谁知道我给了这笔钱,你还会不会再找上我啊?”
黄泽淡淡道:“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黄先生!”黄秋蓉几乎要哭了出来,见他戴上墨镜就要起身离开,她不知道从哪里鼓足的勇气,猛地扑上前,扯住他的衣摆,“求求你了,真的,就这一次。”
“你可怜可怜我们吧,你要是不给我这个钱的话,我回家就会被我老公打死!”
她起身时,撞到了咖啡桌上,桌腿在地面上的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本就没几个人的咖啡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边。
带着好奇和惊讶。
“放开。”黄泽对上周围人有意无意地打量视线,心中又恼又气。
他试图将自己的外套拉回原本的位置,无奈黄秋蓉手上的力气的确不小,拉了半天都纹丝不动。
“曹!”
黄泽暗骂一声,“你起来说话!”
“黄先生,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也不想那件事情被公开出来吧?”黄秋蓉的眼中带着哀求,说出的话却让黄泽脸色一变。
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随便找个人将他们打发了就是。
黄泽想着,但是从小被捧到大的少爷脾气哪能让人这么威胁了去?
他干脆将外套脱了下来,丢到黄秋蓉脸上,弯下腰拍着她的枯黄的脸,语气森森,“你老公不是个赌鬼吗?但凡你再敢拿这件事来威胁我,他欠的就不止那点钱了!”
“想从我这要钱,你做梦!”
说完后,他站直了身体,看了一圈四周,“看什么看?都没事做了是吧?”
黄泽十分嚣张地大步离去,留下咖啡厅里一些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在黄秋蓉母子两个人身上转了转去。
见母亲跪倒在地,男孩也觉得丢人,干脆眼不见心为净地将头挪向一边,就当自己不认识对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