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净心念一动，走过去替他将扣子扣好，语气温柔：“我不是故意的，你好不容易来趟云州，就别生气了。”
江锦拍开他的手，没什么好气道：“先坐下，别动手动脚的。”
霍净拉着他一起坐下，挤在一个不大的单人沙发上，“你说。”
“之前没问你，那次被捅伤处理结果怎么样？”
“判刑了，但是还是没交代幕后指使。”
江锦问道：“你不是知道吗？”
霍净沉吟：“是霍玟。我在京市跟其他人都不熟，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你打算怎么办？”
霍净偏过头看向江锦，过了好久才附在他耳边轻轻道：“我不知道，你要不帮帮我？”
又来了……
看着他深邃清亮的眼睛，江锦忽然发觉，自己一直想重回那种清清白白的关系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话刚出口，门铃响起。
“应该是送医药箱的。我去看看。”霍净说着就起身去开门。
身后江锦看着他的眼神复杂万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有些想不明白。
007突然道：“你还犹豫什么？我看霍净挺好的。”
最近一直痴迷看各种言情耽美小说的系统如是说道，就跟人类的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觉得霍净人不错。
江锦无语，“你瞎说什么？我真没那个想法。”
007不解：“为什么？”
江锦眼看着霍净过来了，也懒得回答007，干脆给它开启强制禁言模式。——这是他最近琢磨出来的，007的话越来越多，严重影响自己的休息，平时一入夜，他都会开启这种模式，保证自己的睡眠质量。
当然是年龄差太大了。
正想着，霍净已经将医药箱放在茶几上，顺手打了开来。
他利索地拿出一包棉签和一瓶专治跌打损伤的某药水，轻轻抬起下颌：“我给你上药。”
江锦配合地又解开扣子，转过身去。
衣衫半褪，再次露出他光洁的后背，这次的伤口红肿中隐隐泛着青紫，看着更加吓人。
霍净的眉眼狠狠一压，一点旖旎的想法也没有，带着心疼地伸出手，摸上伤处。
他的指尖微凉，一附上去，就感觉到江锦有些微微颤栗。
“疼吗？”
江锦瓮声瓮气道：“你快上药啊，摸什么摸？”
霍净这次了然，看来不是疼，是被吓到了。
他有些好笑地应了一声，拆开棉签沾上药水就往上抹去，清凉的触感在火辣辣的伤处晕开，顿时舒服不少。
霍净认真地上着药，没注意自己跟江锦的距离越来越近。
呼吸轻轻洒在背部，江锦有些敏感地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却被霍净一把扶住腰，声音沉沉：“别乱动。”
江锦更加不自在了，总有种这人趁机上药揩油的感觉，忍不住催促道：“你好了没？”
霍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总算是放开了他，顺手将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合上药瓶。
江锦长松一口气，但是背后的药水没干还是只能维持在衣衫半褪的尴尬姿势。
正要转身时，霍净一把搂上他的腰，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闷声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江锦无奈，想要掰开他扣住的手，“你放开我就不疼了。”
霍净却越收越紧，跟一只超级黏人的大狗一样乱蹭着，“不放，一放开你又要跟我保持距离了。”
他拖着长音，在江锦耳边低语，“江锦，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吗？不要把我当霍泠的弟弟，你把我当成一个完整的人好不？”
江锦微微偏头，冷笑道：“所以你连正面看着我说都不敢，只能背后偷袭？”
霍净不语，江锦继续道：“你要不是霍泠的弟弟，你连进我家门接近我的机会都没有。知道吗？”
霍净伤感地闭上眼睛，低头用鼻尖乱蹭着江锦颈后的一块皮肤。
“我只是不想你一直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小孩了。”
江锦依旧稳定发挥，平静道：“我知道你不是小孩，不然我不可能给你任何机会的。”
霍净一愣，迟疑问道：“什么意思？”
江锦拍了拍他的手：“你先松开。”
“你先说。”
“松开！”
霍净依然不肯：“不。“
“三……”
霍净立刻松开了手，江锦顺势转身坐下，将衣服穿好。
霍净本来就高，他一坐下看霍净就更加不舒服，还得仰头，平白累的脖子疼。语气淡淡：“站着显你高是吗？”
霍净一愣，干脆蹲下身来，将手搭在江锦膝上，认真地望着他。
这是一种表示臣服的姿势，江锦顿时满意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本来是想跟你保持在合理的距离内，但是看来你不愿意。”
“只是我的确没有谈情说爱的打算，你想怎么办？”
即便是早有预感，听到这里，霍净还是有些失落，刚想问为什么就听江锦继续道：“既然你说了不想让我把你当做霍泠弟弟看待，那好我只把你当做一个普通成年人。”
“成年人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这么清楚的界限。”他说着就轻轻摸上霍净的脸，细长的手指顺着高挺的鼻梁慢慢下滑，摁上柔软的唇瓣，轻轻摩挲着。
“我还挺喜欢你这张脸的。要不要考虑一下建立个床伴关系？”
霍净瞳孔一缩，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江锦耐心地重复：“就是炮......”
“我同意！”霍净立刻道。
不管怎么说，已经是往前迈进了一大步。
人，要懂得知足。
江锦完全是意料之中，点点头，“行。但是我有两个要求，不能对外透露我们的关系、什么时间做，我说的算。”
明明白白地是让他做地下情人了，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有。
霍净知道自己该有骨气的说不，但是心里居然还是涌上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好。”
江锦眉头一挑，他故意把话往最苛刻的地方说的，本以为霍净至少会稍微反驳一下。
没想到……
即便是再冷清的心，此时也有了几分动容。他抬手拍了拍霍净的脸，笑着夸赞：“好孩子。”
“想要奖励吗？”江锦问道。
霍净眼睛一亮，江锦笑着靠近，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我明天休息一天。”
霍净偏头终于接近自己梦寐以求的柔软。
屋外小雨轻轻拍打窗台，昏暗如同入夜一般的天色，正是睡觉的好时节。
屋内一片旖旎悱恻之色，都被完全的包裹在墙壁之内，不露分毫给外人窥视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