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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芯后背紧绷,皮肤打颤。

不可能,让她蹲监狱,办法还要她自己想。她才五十多,至少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她不想背着坐过牢的身份,独自穷困潦倒,看着老公享福,看着儿子喊别人妈。

聂芯:“那,那样思嘉和他的孩子就不能考公了。”

拙劣的借口,桑瑜呵笑:“不想?那把你的罪孽平坦到你家人的身上如何?”

聂芯咬着牙,似乎母爱爆棚做出了无限妥协:“我和老田担着,跟思嘉无关。”

桑瑜鼻子哼了一声:“儿子将来可以给你养老。六十岁的老伴如今只是累赘。用累赘来分担自己的孽债,聪明。”

“我,不是。”聂芯无力狡辩,因为事实就是这么一个事实。

苏染肩膀贴在陆景行的大臂上,源源不断的暖意传过来,中和掉眼前看到的寒凉。

聂芯当初来蓟城,户口、工作都是她现在的老公提供的。年轻时她分享老公的资源,老了让老公分享她的债务。

可是跟他老公又有什么关系呢?

田思嘉皱着眉:“我们愿意为过错忏悔、受罚,但我们没人犯过法。”

桑瑜抬眼皮剔着田思嘉:“你妈做假证不算?是啊,毕竟没报警,说假话不算。”

田思嘉脸有些红:“我知道,说对不起没有用。”

桑瑜薄薄的眼皮闭上,遮住阴冷痛苦的眼睛:“既然已经选择好了,就都滚吧。田思嘉,我不会动你,傲雪已经发生的事,你们自己解决。至于其他的,等着吧。”

田思嘉还想再说话,车门已经关闭。

关门的瞬间,桑瑜瞥了眼陆景行。

聂芯抓住田思嘉的胳膊:“他要咱们等着什么啊?思嘉,你要不然出去躲几天,这边有我和你爸扛着。他应该不会很过分,拿我们一对老头老太太怎么样。”

田思嘉嘴里发苦,转回身向苏染和陆景行告辞:“我们先回去了,家里的事处理妥当,我就回公司。有些新调查出来的内容,我发到了你的邮箱。”

田思嘉顿了一下:“公司的事情处理好,我会辞职。”

苏染:“你辞职,傲雪怎么办?田思嘉,副总的位置只有你。”

苏染没法建议或者要求田思嘉不顾亲情,无论对方是好是坏。

他现在一定是矛盾又无奈。这点,她曾经也体会过。

站在外面的人可以不带感情,理性爆棚的呐喊,别做圣父圣母,这样的娘不值得。

可站在他的角度,更多的是养育二十多年的亲情。他可以怒可以气,但不可能不管她。顶罪犯法,但替母分担,他这个儿子丢不掉。

所以,作为朋友,提醒到位了,后面的她没权干涉,只能尽量给他托住底。无论人品和能力,田思嘉也值得。

“苏总,我……”

苏染拍了下田思嘉的肩:“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别让傲雪等太久。”

聂芯几乎是被田思嘉架到车上的,不敢回去见老公,怕他知道一切后,不再跟自己过了。如果和她闹离婚,她就真的只能自己一个人扛了。

陆景行挽着苏染刚刚拍过田思嘉的手,坐上自己的车。

上了车,蹭了蹭她的手心:“等着看吧,不是聂芯自己想怎么选,桑瑜就怎么做。不过,他既然说了不会再动田思嘉,田思嘉应该就是安全的。”

苏染点头,聂芯活该。

桑瑜筹划了那么多年,计算了不是一朝一夕,那些仇家他一定早就调查得门清,身边自然也收买了不少。

回国这么一趟,必然是要彻底解决干净,把仇恨都消除掉。

苏染回了傲雪,先打开邮件查看田思嘉整理好的最新调查资料。

最前面是他的邮件发送记录,里面显示,有几个被删除的邮件是发给对手游戏公司礼游的。里面虽然没有公司机密,但是有约对方见面的内容。

发邮件的时间,用红笔圈了出来。

后面是公司内部同一时间的视频监控,和邮箱登录Ip地址。是秘书崔莹趁他开会,密码破解程序登录他的邮箱发送的。

这些可以基本能证明崔莹有陷害行为。

有了证据,现在可以让警察把崔莹带走了。

苏染立刻报警,警察来到金渊大厦,从傲雪公司直接把人请回去接受调查的时候,正好是下班点。

穿着制服从大门进出,便有好事者拍照录像,发到了朋友圈和网上。有网友放大照片,就看到崔莹胸牌上“傲雪游戏”四个大字。

前段时间傲雪游戏很火,突然有员工被警方带走,新闻小小热了一把,都在猜测原因。

焦头烂额的田思嘉也看到了,准确说是朋友打电话来问八卦,他才知道的。敷衍了一句还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就挂了电话。

给苏染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压热搜。明天游戏上架,直接面临着两款相似游戏的大问题。这个时候傲雪不能再有负面新闻了。

苏染回了一句:不重要,不用管。

田思嘉关了屏幕,苏染那边事情更多,估计是顾不上。好在这种事只要没人炒作,热闹不了多久。

面前的父亲正阴沉着脸接电话,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聂芯回家立刻跟老公说了一遍情况,不过把被有钱老板染指,改成了掉进河里险些溺亡。事情也遮遮掩掩没敢说得太严重。

田思嘉想纠正,但想到母亲可能是羞于启齿,便暂时没说,等晚上再单独和父亲讲明。

田父在屋里踱步,买的期货被套,如果亏钱是自己眼拙,也认了。但原因居然是老婆曾经“见人溺水而不呼救”,事后不承认看到对方是失足落水,让所有人误会那人是自寻短见未果。

而这一切的理由是她自己也差点掉进河里,一时害怕,又窃以为对方也能自救。

以至于对方的子女现在发达了,回来报仇。

这理由很让人想不通,田父又气又恼,但毕竟一起恩爱生活了几十年,出了这种事心里再不痛快,从感情和道义出发,都该继续同甘共苦。

田父停住脚步,刚想说大不了从头再来,电话响,是拉着他一起买期货的那位专家。

田父立刻接了电话,听了几分钟脸色越来越沉,眼睛转向聂芯,质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止跟我说谎,还打算拖我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