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说婉妃也用了麝香,皇上突然觉得有些头痛,“查,是否惠妃所赠所有香囊都含麝香。”
惠妃膝下的二皇子已经成年,众人对惠妃也未曾防备些什么,惠妃所赠的香囊大家也都佩戴着,也是想沾一沾轩王得子的喜气。
这一验下来,竟是各个都有麝香,皇上大怒,不再听惠妃辩驳,将其废为庶人,迁入北宫。北宫是什么地方,那是生病或是老的不能干活的老宫女呆的地方,去了北宫,与等死无异。惠妃高呼冤枉,被拖入了北宫。
轩王听说了这事,跪在宣政殿外为惠妃求情,可是皇上并未见他,也不说让他回去,大有不管不问的意思。
秦歌在明光宫醒来,看见皇上就守在旁边,“陛下,臣妾这是怎么了?”
皇上本困顿着眯了一会,一听秦歌唤他便醒了,他给秦歌掖掖被角,温柔地说:“歌儿,你有孕了。”秦歌作出惊喜的模样,皇上亲自扶着她坐起来,还连连说“小心些”,一副关切非常的模样。皇上喜道:“朕要晋你为贵妃,待会你好些了再回倾筠宫去,朕已经嘱咐袁康台亲自看你的胎。”
秦歌倚着靠枕,摇摇头道:“陛下待臣妾已是盛宠,臣妾入宫不过三月连晋数级,若再加臣妾贵妃之位,免不了后宫诸位姐妹不满。”
皇上将自己的手放在秦歌手上,还捏了一下,“爱妃活泼灵动又体贴小意,朕心甚悦,想把这世间所有好东西都奉给爱妃。”
秦歌只觉手上的那只手干枯褶躁,她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嫌恶,“都是陛下垂怜。”
秦歌回到倾筠宫,坐在榻上头还晕着,拄着头迷迷瞪瞪的,白芷来了,将解药奉上。秦歌刚喝完药,白芷就又端上来另一碗药。秦歌刚要端,白芷却拦下来。
“你是不是喝药上瘾,这是安胎药,给里边那姑娘的。”
秦歌随手摘下头上一支云纹金簪放到桌上,“给茯苓了。”
白芷自然知道秦歌的意思,她顾及着自己的面子,不说赏赐,也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白芷将簪子放进袖中,低着头快速说了一句“谢娘娘赏。”
白芷还没走,归零就来了,只看他穿着一件素白的圆领长袍,胸前绣了一只仙鹤,松竹相接的绣纹环成一个圈。白衣飘飘,还真有几分方外之人的姿态。他拉起秦歌,将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又问秋月“她可没事?”
白芷轻嗤一声,收拾好药箱就走了。
秦歌与归零说了些话,问他在冰玉宫住的可习惯,问他身子可好全了,又问侍奉的人可还尽心。
归零难得一笑,“你问我这么多我要怎么回答?你放心,我一切都好。”
秦歌点点头,“你好就好,我身边也只有你了。”又让人端一碗养神的干贝百合汤来给归零喝。
归零笑着喝了两口汤,“我才几日不在你宫里,怎么拿着我像是客人一样?”
秦歌笑道:“看样子身子着实是好了,都会开玩笑了。”说着笑着看向秋月,秋月自然笑着点头。
秦歌与归零窗边对弈,对着那颗最繁盛的桂花树。微风飘飘,桂香袅袅,还有几片花瓣落到棋盘上。归零正要撷去,别被秦歌取过花瓣,放到了绣了无数次的那块帕子做成的荷包里。
归零眸色一暗,没有说话。
轩王在宣政殿外跪了两天,昏过去一次被送去了明光宫的偏殿,他醒了又回到宣政殿外跪着。天色渐渐暗了,今日皇上传的是田才人,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轩王久经人事,自然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他恨恨地握紧了拳头。
次日午后,皇上下旨,册辅国大将军之姊廖英婷为轩王正妃,十二月十二入轩王府,又将轩王纳入淑贵妃名下。轩王本想大闹一场,怎知洪公公却说,若是还想保全惠妃的性命还是回府准备成婚的好。
轩王握了握拳,终还是问道:“父皇当真丝毫不念旧情吗?”
洪公公深稽首道:“若非陛下顾念旧情,轩王殿下怕是不能全身而退啊。庶人常氏犯得是谋害皇嗣的重罪,殿下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轩王转身扶着膝踉跄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朝着洪公公稽首道:“还请洪公公跟父皇禀报一声,本王只求见母妃,常庶人一面,还请父皇允准。”
洪公公如实跟皇上说了这事,皇上答应了,自然秦歌也知道了。秦歌抢先两个时辰去见了惠妃。
北宫里黑乎乎的,散发着异味,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应从,一见秦歌就就挤出一抹笑来屈膝行礼,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连五官都看不清楚了。秋月扔给他一块碎银子,他就千恩万谢的到外边守着了。
秦歌用帕子掩住口鼻,不紧不慢的走进北宫,屋里潮湿阴暗,惠妃披头散发的坐在一角,目光呆滞。门一开,投入屋中的阳光逼得她眯起眼来。
惠妃再睁开眼时,秦歌已经站在她面前了。惠妃桀桀地笑着,笑的人心里发慌,“秦歌,你来了。”
秦歌点点头,像是幼时一样喊她:“惠娘娘,将轩哥哥的红豆软饼赏给我吃吧。”
惠妃仰头笑了笑,用食指指着秦歌,“你为何害我?”
秦歌并未回答他,“告诉我,当年讲我娘推入湖中的人是谁?”
惠妃笑的更厉害了,“原来你竟是为了这个,哈哈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秦歌淡淡的说:“你可以死,只是过一会轩王就要来见你了,你舍得不见他?或许是最后一面了。皇上赐了辅国大将军廖家的廖英婷为轩王正妃。”秦歌往门那边走了走,“你说陛下此举何意?”
惠妃瞬间癫狂起来,“他怎能如此?陛下,陛下啊……”
“你要是想君宸轩能好好活着不被你牵连还是告诉我当年旧事,否则,轩王一脉就此绝迹。”
惠妃渐渐冷静下来,可没过多久,又喃喃起来,“你不是秦歌,你是谁?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