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罚爱妃好好吃药,养好身子,再为皇家开枝散叶。”皇上揽着德贵妃的肩,满脸爱怜。
“臣妾领旨。”德贵妃向皇上怀里又近了几分。只是她的眼中却是熊熊燃烧的恨,玉嫔不过是个替死鬼,贤妃才是幕后主使。皇上宠爱辙儿,你怕挡了你儿子的路你就杀了我儿子,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绝不会!
德贵妃立即派人将宫务大权从惠妃手中拿了回来,找了几个小错处,发落了几个忠心贤妃的小妃嫔,气的贤妃摔了好些个东西。
白念回了韩氏医馆,本想将这件事掩盖过去,皇上下旨要他随侍德贵妃,白念只好跟韩亦慈交代了。韩亦慈叹了一口气,“你啊,小聪明太多了,入宫去需得保全自身,切勿凡事出头,得罪了别人都不知道。”
白念跪在地上,一副纯孝的模样,“师傅,我都知道,只是德贵妃生病波及了太多人,我才想去试一试的。”
这些韩亦慈都知道,白念生性纯良,见不得不平之事,尽管自己再三告诉他要明哲保身他也不听,只是进了宫,自己便不能护他周全了,他这样的性子,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的。韩亦慈微微叹了口气,“我与御医院的院首袁康台还略有交情,我已经给他修书一封,让他多关照你了。你记着我的话,凡事莫强出头。”
“谢师傅。”白念磕了个头,眼中泪盈盈的都是不舍。白念本是韩亦慈在街边捡的乞儿,那是一个雪夜,韩亦慈出诊归来,见黑暗中瑟缩这一个黑影,本以为是个小猫小狗,便从贴身的荷包中拿出一块茯苓糕扔了过去,谁知却伸出一只黑乎乎的人手,韩亦慈小心地靠近,见一个稚童狼吞虎咽,顿生怜悯,便将他带了回去。洗干净之后竟是个翩翩少年,一双眼睛犹如黑夜明星,格外明亮。后来韩夫人临产也是白念跑了五条街将韩亦慈寻回,才母子平安产下韩济深,韩亦慈大喜,当即收白念为义子,悉心教授,白念也颇有悟性,韩亦慈便更加高兴了。没几年,韩夫人再次有娠,上元节看花灯受了冲撞,胎儿竟横了过来,有难产之象。谁知小药童过于紧张,配错了药,若非白念尝尝冷热,怕是母子俱损。由此,韩亦慈更加心疼白念,将一身医术都传授给白念。白念也勤勉,对弟妹也疼惜,三人一起读书识字,学习医术,没有养子残害亲子的事,韩亦慈也尽力对其三人一视同仁,倒是白念常常将自己的东西送给弟妹,待他们一片赤诚。
“秦将军,柔然士兵又骚扰遥镇的百姓了。”叶一然走进来,他满身鲜血,脸上还有几道伤口,衣衫被利刃划破,利剑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秦歌急得站起来,“你不是说已经将百姓迁到隔壁的镇子了吗?”
赵一然解释道:“有些人不愿走,在这守着殉国的儿子,丈夫,更何况百姓们去了别的镇子也无处可去。尽管我已经尽力安排了,牧、丰、方三地也不愿收容这么多人。”
秦歌沉思片刻,“你现在即刻安排,将所有的百姓都迁走,如果邻镇不收纳,就再向内地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百姓受伤害。”
“是!”叶一然领命出了营帐。
“叫归零来。”秦歌吩咐。没过多一会,归零就来了。“我已经知道了,我将我所知的列阵策略都写下来了,你知道我是死侍,见不得光,也不知道什么更多的了。”
秦歌接过归零手中的羊皮小卷,对他抱拳道:“多谢,我代君国的百姓谢谢你。”
“其实,我也是君国人。”归零轻轻说。
“你说什么?”秦歌没有听清楚。
归零故作释然道:“没什么,去保护你的百姓吧。”
秦歌看着羊皮小卷,也没有抬头,随手指了个门口的人,“你去寻周将军,传我令,点一万精兵迎战,五万成包围之势震慑敌军,让他们见识见识君国的厉害。”
王二进一听,急忙去找周勇,将秦歌的话转述了一遍之后,马上跑回自己的小帐里换上自己最为珍藏的铠甲,将脸遮的严严实实,混进了人群中。
秦歌也换上了战袍盔甲,拍了拍归零的肩:“归零,你好好养伤,不要出营帐。”
“好。”归零温润如玉,完全不像是整天与死人打交道的样子。
周勇在城门前叫阵,,土黄色的城墙上血迹斑斑,一看就是常年打仗的样子。周勇看到这熟悉的城墙,想起当年跟秦戎站在这里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个大头兵,跟在秦戎身后隐没在军士里,完全不起眼。可今日,自己带着一万精兵再次站在了这里。这墙上的斑斑血迹,有秦戎元帅的,也有自己的,这红,红的刺眼,红的让人燃烧起内心熊熊的怒火。
“撞开城门!”周勇吩咐道。十几个士兵合力推着一根粗大的圆木去撞城门,城楼上的柔然士兵早已有所防备,也有人去禀告守城的将军了。守城将军忽尔托本来在烤羊腿,一时发现盐用完了才让手下去遥镇抢点,而今一听君国还击哈哈大笑,对身侧的几个小将军说,“他们总算不做缩头乌龟了,就让这一万敌军的鲜血献祭我们赫轶部落的军旗,哈哈哈哈!”
忽尔托拿起两柄弯刀,到营帐外点兵,带着五万精兵应战。他站到城门前,命令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撞门的君国士兵由于惯性向前一踉跄,打头的两个人被忽尔托砍死了。后面的人将圆木一扔匆匆往回跑,却被城楼上的利剑射穿了喉咙。
周勇令近前的一位军士回营求援。忽尔托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十人哈哈大笑,“君国的人就是不中用,一不小心就死了,哈哈哈哈…”赫轶部落的士兵都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周勇缓缓握紧了拳,“冲啊,让他们见识一下君国的厉害!”说完他率先骑马向前冲去,身后的士兵左右顾盼了一会,也跟着冲了上去。
一时间地上躺满了尸体,血流成河,没有一个人不被献血浸染。那温热的血洒在脸上,这种反差的触感使人清醒。触目所及皆是鲜红一片,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未死的人挥舞着兵器,身上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同伴的亦或是敌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