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霜月很快到了临盆的日子,霍霜月在产房里大声喊叫,稳婆在里面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被泼了出来。孟静琴坐在外面,面容焦急。“殿下怎么还不来?”
合欢回答说,“这个时辰,殿下正在早朝,从者不敢打扰。殿下散了朝,一准告诉殿下。”
霍霜月疼痛难忍,满头都是豆大的汗滴。稳婆面露难色,急忙到门外回禀,“孟妃娘娘,霍良媛身子虚的厉害,怕是不行了,不知要保大还是保小?”
“什么?”孟静琴惊疑道,“这么大的事自然要殿下决断。”她回过头又问合欢,“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孟明筝缓步走来,对着孟明筝福了福身,“妾身听闻霍良媛难产,特来看望。”又转向稳婆“我刚刚好像听到霍良媛无力生产了,要问太子妃如何取舍?”
稳婆回答道:“是。”
“这种事还要问?霍良媛算什么东西?一个落魄世家庶出的小姐,怎么能跟小皇孙相比?”
“筝儿,不得胡言。”孟静琴阻止了她。
孟明筝却不理会孟静琴,“我的话放这了,你听不听随你,殿下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若是等殿下回来再做决断,恐怕一个也保不住。”
孟静琴见孟明筝越说越离谱,稳婆又隐隐松动,便吩咐道:“合欢,送孟良娣回去。”
稳婆看了看霍霜月,她的样子越来越不好了,她脑子突然浮现孟明筝的话。霍霜月肚子里的可是皇上的皇长孙,而焦阳霍氏早就落魄了,孰轻孰重还用考虑吗?稳婆给霍霜月喂了一碗参汤吊住她的精神,然后将小皇孙接生了出来。霍霜月本就被吊着精神,小皇孙一生出来,霍霜月的精气便散了,没多长时间便气绝身亡,连太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太子下朝来,看着孩子,欢喜的不得了,又听闻了霍良媛的死讯,不由叹了一口气,“父皇已经赐名为珂,论资排辈,该是'越'字辈了,将珂儿记在孟妃名下,自此,珂儿就是我君国皇室的长子嫡孙。”
太子将君越珂递给孟静琴,问从者,“孟良娣何在?”
“殿下恕罪。”孟静琴跪下,为孟明筝求情。
“那便交给你处置。”太子拂袖而去,“我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孟明筝回到自己房里就服下了毒药,然后静静等待毒发。“娇儿,你悄悄的把我母亲请来,我有几句话同她讲。”孟静琴到孟明筝房里的时候,孟明筝已经在孟李氏怀里没了气息。
孟李氏脸上老泪纵横,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筝儿已经去了,给你铺平了路。”孟李氏狠狠地瞪着孟静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孟李氏用拳头砸在孟静琴身上,只是她早已哭的没有力气。合欢微微欠身,“奴婢去回禀殿下,孟良娣自裁。”
太子实实颓废了两日,甚至当堂谏言弹劾孟腾达,不过被皇上轻言带过了。不过皇上还是让了一步,赐了霍霜月一个侧妃之位,赐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身。
转眼间又是一年,秦歌很快就要及笄了。正是四月,一片春意盎然。
“秋月姑姑,你已经说了十几遍了。”秦歌趴在桌上,一脸无奈。
“即便说了百遍,奴婢也要重复。”秋月福了福身,“郡主,女子及笄非同小可,不可出任何差错。”
“你跟春花姑姑还有云姐姐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望儿也被你们调教的乖乖的,不会出差错的。”秦歌走到秋月身边,轻轻摇晃秋月的胳膊。
“小姐,韩公子来了。”初桃跑进来。初桃也出落成大姑娘了,不过被秦歌带着也分外活泼。
秦歌一听是济深,双眼发光,“济深来了,快让他进来。”
“站住。”秋月喝住初桃,“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罚二十钱,下去吧。”初桃委委屈屈地出去了。
秦歌去拉秋月的袖子,轻轻摇晃,“秋月姑姑这么凶巴巴的,吓坏初桃了。”
秋月却丝毫不为所动,她收回袖子,“郡主,明日你就要行及笄之礼,今天是不能见男客的。”
“秋月姑姑~就一小会。”秦歌摇晃着秋月的胳膊,跟秋月撒娇。
“好吧好吧,我去请韩公子进来。”秋月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只能一小会儿。”
“知道了。快去快去。”秦歌理了理衣服,又到镜子前梳理头发,还戴上了一支步摇。然后闪进了一个帘子后面,她想了想,跳到房梁上,悄悄的猫着。
“歌儿。”韩济深进屋来去找不到秦歌,他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他在屋子里慢慢找,“歌儿,别躲了,我看到你了。”然后韩济深猛的扬起适才秦歌躲过的帘子。“原来不在这啊,那郡主在哪呢?”韩济深又走了几步,“该不会是出去了吧。”说着就往外走。秦歌见韩济深要走,便从房梁上跳下来,刚好落在韩济深面前。
“歌儿怎么藏在上面?”韩济深摸摸秦歌乱七八糟的头发。“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秦歌到镜子前一看,头发已经散了,步摇斜斜的插在头上,脸上灰扑扑的,身上也脏兮兮的。秦歌躲到帘子后面,凶巴巴的说:“你出去!”
“我才刚来你就赶我走啊。”韩济深隔着帘子抱住秦歌,“虽然有点狼狈,但你还是很美,像是落于尘世的仙子。”
“真的吗?”秦歌探出头来。
“当然啦。我的歌儿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韩济深从背后抱住秦歌,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镯,隔着帘子去找秦歌的手。
“给我的?”秦歌看着手腕上的镯子,玉质通体润白,没有一丝杂质,触手生温,是难得的精品。
“这是我娘留给儿媳妇的。”韩济深憨憨地说。
“谁是你媳妇啊。”秦歌嗔笑道,一边作势要把镯子摘下来。
韩济深抱的更紧,“当然是你啊。”
“没羞没臊的你。”秦歌羞红了脸,从帘子里走出来坐到梳妆台前梳理长发。
韩济深很认真,很严肃的说,“歌儿,你的孝期已经到了吧。”秦歌微微点点头。
“那歌儿可以嫁人了。”韩济深满脸认真,眼睛里星星点点闪烁着浓浓的情意。正当秦歌羞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秋月轻轻敲门,“郡主,时间差不多了。”
“你要走了。”秦歌不舍的握着韩济深的手。
“明日我就来提亲。”韩济深揽着秦歌的腰,轻轻吻在了秦歌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