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见太子转了态度,便吩咐太子身侧的使女梦华,“知会小厨房,往孟妃那多送点殿下喜欢的早膳吃食。”
云舟陪霍霜月回瑶岚苑,为霍霜月不值道:“娘娘,你怎么把殿下往孟妃那推啊。”
霍霜月微微偏头,说道:“家和万事兴。皇上喜欢孟妃,殿下自然要加以怜惜,孟妃分宠事小,殿下失了皇上的信任事大。”
云舟依然觉得霍霜月吃了极大的亏,“娘娘,您怎么也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啊。”
霍霜月抬头去看参天的古木高耸入云,区区太子府就是如此华美古朴,那皇宫又该是如何美轮美奂?“我不过是焦阳霍氏分支的一个庶女,能给殿下为妾都是大伯娘舍不得亲女,我又何必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适才殿下也应允了,我日后是四妃之一,如此还不够吗?”霍霜月伸手去轻抚路边的牡丹花,寻常人难以一见的魏紫姚黄,在太子府如同寻常的野花野草一样随意栽种在路边。“我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哪怕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
“小姐。”云舟实在不解霍霜月是如何想的,她还想再劝说几句,却被霍霜月打断了,“好好做事,不该你管的事少过问,这才是生存之道。”
太子果真去了暧嫣苑。“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孟静琴本坐在桌边看书,见太子来了急忙起身迎驾。太子喊起后边自顾自坐在了桌上,见桌上的早膳十分简单,只有一碗白粥和几样小菜。就在这时,婉儿端着早膳进来。“小姐,今天后厨送来了好多早膳,樊华说,这都是殿下喜欢吃的。殿下又不来,给我们这些……”做什么。
“奴婢参见殿下。”婉儿惶恐地跪到地上,双手隐隐发抖,手上的托盘碗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太子见这个小丫头似乎就是刚刚去请自己那个,看这样子似乎很怕自己,便叫她把东西放下出去伺候。
“既然合欢姑姑费心安排,那你我倒是却之不恭了。”太子起身去牵孟静琴的手,孟静琴把手抽回,太子手一空,愣了一下,顺势坐下拿起筷子。“孟妃也坐。”孟静琴谢恩后坐到了离太子最远的对面。
太子看着孟静琴乖乖巧巧在那坐着,不看自己也不吃东西,“孟妃很怕本宫?”孟静琴连忙跪在地上称不敢。太子让孟静琴坐到身边来,孟静琴却自称染了风寒,不肯靠近一寸。太子关心了两句,孟静琴一一应下了。
“殿下,礼单准备好了,请您过目。”郑更在门外轻言。太子让郑更直接呈递给太子妃。郑更把礼单递给婉儿,婉儿交至孟静琴。孟静琴看过礼单,“殿下,这礼太重了,臣妾母家无功无劳,不敢受此重礼。”孟静琴屈膝答道。
礼单是合欢准备的,太子哪知道礼单上都有什么,听着孟妃如此客气,他竟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随意地说道:“孟妃且坐,这代表的是我太子府的脸面,太子妃就代母家收下吧。”太子看着礼仪标准、对自己疏远至极的孟静琴,突然想起幼时也曾听说孟静琴温柔贤良的名,后来沉寂了许久,贤名在外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是那种使用下作手段谋宠的人呢?定是父皇那壶酒有问题。想起来,自己冷落了她这么多天,她也未曾说过什么,看她刚才的膳食,怕是府中的人拜高踩低,亏待了她吧。
孟静琴坐下,静静地用早膳。她偷偷抬头望了太子一眼,太子若有所思了一会恢复了神容自若的样子,似乎还亲昵了几分,恍若前几日的冷落不曾发生过。
马车刚到尚书府,孟腾达就高声行礼道:“微臣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孟腾达一早就在府门口等待。远远看见了马车,就跪地等待。孟李氏虽是不愿,但也跟随孟腾达跪等,孟明筝在孟李氏反复拉扯下才不情不愿地跪下。
孟静琴在太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不明白太子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许是今日归宁给自己几分体面吧。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孟静琴急忙扶起,“父亲请起。”
“谢太子妃娘娘。”孟腾达起身,对着太子一脸谄媚,“二位殿下请随臣入堂上座。”孟腾达与太子互请了一番,一同进门了。孟李氏和自己的女儿孟明筝紧随其后。孟静琴看着“孟府”的匾额,不禁失了神,没想到再踏进这门,自己已经是为人妇了。
在席上,孟腾达与太子广谈国事,孟李氏在旁端茶倒水,好一副贤淑恭敬的正室嫡母之象。孟明筝一直紧紧盯着太子,眼中流露出爱慕之情。孟静琴也插不上什么嘴,只静静地坐着。
席过一半,孟静琴悄悄支使婉儿去找赵彧。婉儿看着没人注意,悄悄从后门溜出府,往赵彧家中去了,却不知身后有人跟随。婉儿在赵府后门刚好看到了赵彧的书童,她轻声唤他。
雨苏看到多日未见的婉儿也甚是惊奇,他左右看看,才低声喊道:“婉儿,你怎么来了?”
婉儿小心拿着藏在袖中的玉簪,帕子都被手上的汗浸湿了,“你家公子呢?我家小姐有东西要我交给他。”
雨苏一见婉儿就满腹牢骚,“公子正闹着不肯吃药呢,还将我撵了出来,屋里药味冲,我出来透透气。”他看着比以前体面了许多的婉儿,心口不觉一酸,这对璧人还是被拆散了,难怪公子伤心不肯吃药。“公子要是知道你带来了你家小姐的音信,不知道多高兴呢,我给你看着,你快进去吧。”说着将后门打开一条缝。
“我知道了。”婉儿从门缝中挤进去。看着趴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赵彧,婉儿也觉得心疼,赵公子从前是何等风采,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
“赵公子,赵公子。”婉儿轻拍赵彧的胳膊。赵彧正睡着,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唤他。一睁眼,竟是婉儿,他不由喜从中来,“婉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琴儿也来了?琴儿在哪?”赵彧向婉儿后面看,挣扎着要起身,却不慎扯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
“赵公子莫动,小姐她,她没来。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婉儿拿出丝绢包好的玉簪。赵彧接过打开,“她,他怎么把这个还给我了?”赵彧的眼眶有些湿润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挣扎着不肯落下。“琴儿是不是让你带什么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