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川在别墅里找到了一大圈,却没有发现儿子的身影,整个人彻底急了。
那个臭小子虽然调皮捣蛋,但也不至于搞这种恶作剧,让大人担心,而且如果是恶作剧,早就沉不住气,看到他急得火急火燎,一定会掐着腰,得意洋洋的跟他挑衅。
陆惜听到别墅里的动静,也急忙抱着嘉宝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季凉川一脸焦急的模样,顾不上讨厌不讨厌,皱眉问他:“出什么事了?小川不见了吗?”
季凉川充耳不闻,而是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只是没等电话那边接通,沈娉婷就匆忙走过来,“不用打了,被郝梦婷带走了。”
季凉川闻言顿时一惊,漆黑的双眸狠狠眯起,“你说什么?!被谁带走了?”
“郝梦婷!她跟秦朗一起过来的,趁着秦朗跟我说话的时候,带走了小川。虽然不知道她究竟说了什么,但小川是自愿的。”
沈娉婷语气冰冷,听起来没有波澜,可其实心急如焚。
郝梦婷那个女人丧心病狂,而且以郝家现在的处境,她绝对是狗急跳墙,带走小川一定别有目的。
季凉川怒发冲冠,立刻拿起电话打给郝梦婷。
在这期间,陆惜也赶紧走到沈娉婷跟前,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压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姐,你确定是她吗?”
“嗯。”沈娉婷答应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收拢,身上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意。
敢动她儿子,她绝对不会放过郝梦婷!
陆惜没有说话,大脑在飞速的运转。
先是父母失踪,之后是傅宗泽和谭松韫出事,现在又轮到了小川,三件事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她敢肯定,这冥冥之中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傅宗泽中毒是调虎离山,那小川这件事呢?
心头“咯噔”一下,小川出事,她姐不可能不管,那她身边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也就是说,最后其实是冲着她来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陆惜就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冷,好像是忽然被人推进了冰窟之中,恐惧冰冷刺骨。
她下意识的抱紧嘉宝,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沈娉婷没有察觉到妹妹的异状,因为季凉川那边电话已经打通,他咬紧牙齿,从齿缝间狠狠挤出三个字:“郝、梦、婷!”
“凉川,没想到你还会主动给我打电话。”郝梦婷语气很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话音落下,她看着旁边的男孩,手里拿着注射器,尖锐的针头正对着小川的右眼,只要她往下一扎,可以立刻戳瞎小川的眼睛。
小川浑身发抖,与季凉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上白得像纸一样,没有一丁点的血色,眼泪不断的涌出眼眶,却努力的隐忍着,不敢哭出声。
季凉川怒喝:“告诉我,小川在哪?!”
“小川啊,当然是在我这啊,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发现小川跟我走了,所以没主动给你打电话。这六年来,每次都是我打电话给你,我也希望你能主动一次。”郝梦婷似笑非笑,声音里带着诡谲,听得人头皮发麻。
季凉川的手指死死扣住手机,骨节泛出青白,“郝梦婷,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郝梦婷哼笑一声,提出要求,“一百亿,打到我瑞士银行的账户。”
“不可能!季氏的账面上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季凉川咬牙,此刻已经开了免提,能让沈娉婷听到郝梦婷说了什么。
他知道沈娉婷是黑客,而且十分厉害,相信以她的能力,想要找到郝梦婷的位置,应该也不会是难事。
听筒里传来郝梦婷尖锐的冷笑,“阿川,你以为我傻吗?区区一百亿,季氏怎么会没有呢?”
季凉川故意拖延时间,“一百亿不是小数目,就算紧急转账,合规检查、反洗钱审核、外汇管制、银行处理都……”
“闭嘴!”郝梦婷忽然尖叫一声,尖利的打断季凉川,阴森的冷笑:“少给我扯这些,沈娉婷那个贱人不是黑客吗?她自然有渠道打过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只给你们三个小时,如果在瑞士银行看不到一百亿到账,我就要了小川的命!”
“你敢!”季凉川怒吼,恨不能捏碎手机。
郝梦婷却丝毫不惧,“你大可以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
季凉川心脏提到喉咙,那个女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杀,对小川更不可能手下留情,她是真的能做出那种事。
“我要听小川的声音。“季凉川咬着后槽牙。
回应他的是“啪”的一声轻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扔到了铁管上。
季凉川的瞳孔猛地收缩,声音绷到极致:“小川!你对小川做了什么?!”
那边传出小川的抽泣声,“老爸……我想回家……”
“小川!”季凉川对着手机嘶吼,神经近乎崩断,但电话已经被挂断!
季凉川近乎崩溃,“郝梦婷!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陆惜狠狠看向她,“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刚才郝梦婷说话有回音,说明周围很空旷,而且有生锈铁器的声音,周围可能是工厂之类的,刚才我找裴哥了,郝梦婷既然是跟着秦朗的车来的,那就从这里入手,追踪那辆车一定有结果。你现在去准备钱,如果郝梦婷谋财,那给多少钱都可以,但就怕她不止谋财,还要害命,总之不要跟她对着干,激怒她只会让小川置身险境。”
一口气说完,陆惜想了想,看看自己还有什么要说的,但是事出突然,而且她心里像长草一样,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仔细思考。
季凉川十分厌恶陆惜这副指挥的姿态,但一想到她也是为了小川的安危,还是强忍下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惜,季凉川先让公司财务去准备,之后坐在沈娉婷身边,急声问:“有什么线索吗?”
沈娉婷面色如霜,一直咬紧牙关,没有回答季凉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从外面走进来,傅西洲单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一手抱着黑猫,猫儿的爪子调皮的抓着他的衬衫,扯掉了两颗扣子,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膛。
“二哥。”陆惜眼眸一亮。
傅西洲勾起薄唇,眼底掠过一丝凉薄的笑意,“不用查了,我知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