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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丘衡营帐之中,丘衡正看着军报,忽闻有人来报:“军师,营外有人自称广汉名士,要面见军师。”

丘衡头也不抬,问道:“来者可通姓名?”

“自称彭羕,彭永年。”

“彭羕?”丘衡微微一愣,眨了眨双眼,仔细回忆,似有这么一号人物,便点头道:“令其进来吧。”

不久之后,一人转入营帐,此人头发和胡须皆被剃去,脖颈处戴着铁箍,甚是怪异。

一看丘衡正在看军报,没有抬头理会自己,索性也不说话,径直朝丘衡卧榻走去。

谁知没走几步,屏风之后又转出一人,以剑指着他的脖颈处。

彭羕脚步急顿,看向来人。

孙尚香身披衣甲,娥眉倒竖,斥道:“再往前一步,死!”

彭羕不敢有疑,但听孙尚香话音,便知是女性,于是转头耻笑道:“久闻丘衡贪财好色,果不其然,行军打仗,营帐之中,竟有女陪卧,好不快活!好不失礼!?”

丘衡还没说话,孙尚香便已气得不行,气道:“胆敢出言不逊,当死!”

丘衡放下军报,起身来拍拍手,说道:“内人颇有武艺,随军护我周全,同处一营,同卧一塌,便是失礼?”

彭羕微惊,不想孙尚香竟是丘衡夫人。

丘衡又道:“你彭永年进我营帐而不见礼便不失礼?擅自闯我卧榻之处便不失礼?未经我许可见我内人真容便不失礼!?”

丘衡语气越来越重,最后变成了怒斥之声。

彭羕自知理亏,轻哼一声,转身走到丘衡对面入座。

丘衡回头对孙尚香笑道:“没事了,夫人回去吧。”

孙尚香微微抿嘴,轻哼一声,转入屏风之后。

丘衡这才坐下,瞥了彭羕一眼,问道:“说吧,所来何事。”

经过刚刚一番事,丘衡对其并没有什么好语气说话。

彭羕并不在意,只说道:“来救你三军性命。”

他期待着从丘衡眼中看到异色,却很可惜,并没有看到。

丘衡继续淡淡问道:“如何救我三军性命?”

彭羕稍显不悦,心觉这丘衡对自己如此不重视,大抵也不会为自己引荐,但来都来了,总不能狼狈而走,必须杀杀丘衡的威风。

便说道:“我观刘皇叔三军皆处地势低处,如今乃雨季,水位高涨,若是敌军在上游拦堤决水,三军可还能幸存?”

说罢,彭羕稍显得意的仰头微俯丘衡,准备听听他的夸赞之词。

谁知丘衡也只是淡淡回道:“若是水淹下来,三军尽失。”

彭羕急道:“既知如此,何不早做安排!?”

丘衡轻笑一声:“你又如何得知,在下没有早做安排?”

彭羕一惊,心道莫非丘衡早已看到这点,亦或者是刻意将三军扎营在此处,以诱导敌人前去上游决水?看他这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十有八九便是如此。

在洛水上游,泠苞带兵准备趁夜色偷偷摸去洛水截水,待水位高涨时决水淹没刘备三军。

刚到水口,命令将士们紧锣密鼓的将沙包之类的置入水口处以截流拦水。

正当行事之际,鼓声大作,有两路人马杀出!

其一为黄忠所领,其二为魏延所领,二人一前一后,朝着泠苞杀将而来。

泠苞大惊,急忙上马整军撤逃,奈何黄忠,魏延已对其形成包夹之势,无处可逃。

事已至此,泠苞有只好咬牙下令:“跟我突围出去!”

领兵撞向魏延军队,魏延不惧反喜,暗道这战功是我的了!

死死盯住泠苞一人,策马上前袭杀。

泠苞一见魏延,便觉冷风袭来,下意识转马闪躲,果然下一刻魏延的大刀就从他身侧落下,堪堪避开。

泠苞瞅了魏延一眼,不想恋战,夺路而逃。

魏延急忙紧追不舍。

由于是在魏延军队之中冲杀,泠苞前进的速度可谓相当慢,想要逃避魏延的追杀有些异想天开。

果然很快就被魏延追上,这回魏延没想着袭杀制敌,而是贴近泠苞,保持距离,展开缠斗。

泠苞暗骂一句阴魂不散,避无可避,只得与其交手。

双方激战三十余合,魏延卖出一个破绽,诱使泠苞出手避开后,刀背一拍,将泠苞拍落马下,长刀相指,令人绑了回去。

再看战局,基本已经围剿殆尽,只是为了偷偷截水,泠苞并没有带多少兵马出来,只有约莫千余人。

在黄忠与魏延几千人马的围剿之下根本撑不住多久。

收拾完残局之后,黄忠见泠苞被绑,笑道:“文长立下大功了。”

魏延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运气使然,还是黄老将军承让。”

丘衡营帐中,丘衡将自己的部署尽数告知,彭羕听完之后,脸上已无傲色,说道:“百闻不如一见,丘军师当真是神机妙算。”

丘衡笑道:“永年过誉了,不过是有心算无心而已。”

察觉到彭羕的变化之后,丘衡对其的称呼也稍作改变,双方关系顿时缓和了不少。

“子平将此事告知于我,便不怕我转告他人?”

丘衡满不在意说道:“永年言之有理,那此计成之前,永年便在此处待着吧。”

彭羕瞪大了双目,没想到丘衡就这么直接的说要软禁自己。

丘衡瞥了他一眼,笑道:“不过玩笑罢了,永年既然来到此地,便已择好了明主,又岂会朝秦暮楚。”

彭羕试探道:“子平可愿为我引荐?”

丘衡点头道:“永年既有才,我为何不荐?”

“那便多谢子平。”

正说间,法正入了营帐,叫道:“子平,计成了。”

在撞见彭羕之后,又惊道:“永年?你怎在此?”

“孝直?原来你也在刘皇叔帐下?”彭羕讶异道。

法正干咳几声,笑道:“正投主公久矣,永年至此,想必日后便是同僚了。”

丘衡用手抵着脸,就看这二人叙旧完之后,方才说道:“汉升与文长已回?”

法正方才回道正题,说道:“正是,泠苞被擒,主公正在召集议事,子平快随我一道去。”